沈彦州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掏出帕子,擦去脸上的水渍,吩咐人撤了早膳。
沈彦州看他那一脸急切却又隐忍的模样,憋屈的心里才好受了一点,吩咐沈墨去准备四匹快马。
“二爷,你后背的伤还没好,要不我自己去吧。”
苏窈极力劝说,她其实不想让沈彦州陪她去,这件事本来就匪夷所思,不要说别人能不能相信,就是她自己,有时候一觉醒来,怕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
再说沈彦州本身就受了伤,自前天晚上开始,他就没好好休息过。
做主子的体贴,她这个做下人的也不能不厚道,苏窈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内疚和不安。
一个人去,来回骑马,其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最多半天。
“昨晚喝酒的时候怎么不担心我的伤。”沈彦州边往外走边戳破他的虚情假意。
苏窈:“……”
沈彦州你这么嘴毒,难怪没朋友。
几人很快上了马。
苏窈一骑绝尘,不过转眼间,就只看得见一个黑点。
沈彦州:“……”
沈墨:“……”
沈砚:“……”
这是有多急切,连自家的主子都顾不上了。
沈彦州抿紧唇,打马紧随其后。
虽然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他的心思,可醉酒之后的话不可尽信,他本想等他清醒之后,认真地问一问。
可是看见他这急切的心思,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沈彦州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咸苦辣什么滋味都有,就是少了甜。
嫉妒,苦闷,不甘,暴虐的情绪在沈彦州的心里翻滚,最后都化成一声无奈的苦笑。
谁让他没有在恰逢其时的时候遇见他,如果他或者他,两人之间有一人身为女子,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更简单。
至少在遇见的那一刻,他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看着前面竭尽全力奔跑的少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偶然几次遇见的秦衍的夫人。
那也是一个姿容绝色的少女,笑容明亮,性格爽朗,脸上总是带着三分笑意,即使在身受打击的那一刻,背脊也挺得笔直,维护自己仅剩的那点自尊。
她的性格和苏霄很像,也难怪苏霄会喜欢上她,喜欢到她已成为人妻却仍念念不忘。
难怪他走过那么多地方,却独独不愿来京城,原来是这里有令他伤心之人。
在知道她出了意外之后,又千方百计地来到京城护佑她。
她何其有幸,得到了他的爱,而他又何其不幸,喜欢上了这样一个人。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几人就到了陵阳县苏窈的别苑山庄。
刚翻身下马,早已等候多时的连翘就迎了上来,面露惊喜:“苏……公子,奴婢听我们家姑爷说,您会医术,早知道这样,上次就让你帮我们家姑娘看看了。”
她还没说话,沈彦州带着沈墨和沈砚就到了她身边。
连翘看见沈彦州,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这人浑身的气势过于冷厉,让人害怕。
“我家大人一早就吩咐,今天有贵客到,几位大人里面请。”
说话间,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从门内迎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一个个都神情恭敬,显然对他们几人很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