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头上似乎被紧紧地蒙了什么东西,而脸颊贴住的地方又硬又烫,还有扑嗵扑嗵的声音在耳边乱响着,她费劲地睁开了睡得有些肿肿的双眼,瞪着眼前那片地方……这是什么?
他动了动脑袋,却有些艰难,倒像是被装进了麻袋中一般。
“你这个奴才,你到底是怎么睡的?”
安阳煜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
云雪裳楞了楞,耳畔便传来了衣帛撕裂的声音,清新的空气钻进了鼻中,她仰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向安阳煜那铁青的脸。
原来她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他的上衣里面,把他的上衣掀得高高的,腰腹部完全都露
在外面。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云雪裳往榻的里侧挪了一点,难堪极了。
天知道,她怎么就寻了个这样的姿势睡觉!
为了把她从衣服里捞出来,他白色的中衣被他自己扯坏了,精
赤的胸膛上,有一道弯月般的新鲜伤疤。
“皇上,璃王来了。”
顺儿的声音响了起来,云雪裳这才发现顺儿就站在床幔外面,而天已经大亮了。
她快速爬了起来,跳下了榻,蹲下去给安阳煜把靴子扶正。
安阳煜也坐了起来,目光落在了云雪裳的身上,又皱起了眉:“出去梳洗去,朕看不得女人篷头塌面的模样。”
哪个女人睡起来不是头发凌乱的?云雪裳福了福身子转身
快步往外走去,路过那面大铜镜时忍不住侧面看了一下,这是篷头塌面么?她云雪裳是有信心的,不说十分姿色,八分也是有的,这模样……面色红润、挺好的嘛!
拉开殿门,沈璃尘正站在殿外,听到开门声,他便转过身来,目光一落在云雪裳那衣衫不整,睡颜惺忪的模样上,眼中蓦的就埋上了几分黯淡。
“王爷。”
云雪裳有些尴尬地行了礼,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走得那样急,似乎是被自己的爱人撞到了自己不堪的一幕一样……
她猛地停住了脚步,天,她为何有这样的念头?被沈璃尘撞上又如何?她和安阳煜可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就算废了妃位,也没有任何改变啊。
转身去看,沈璃尘已经进了安阳煜的寝殿。
那殿门并未关,她看到沈璃尘就站在殿中央,似乎在向安阳煜说些什么。他的背影挺拔,长发乌黑,他真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呢!
她收回目光,自嘲地笑起来,少女怀,自己难不成也会动了这样的心思?别忘了,他也有五个老婆呢!
那边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沈璃尘先行离去,不一会儿安阳煜也换了一身便服,带着包括云雪裳在内的一大众宫奴,浩浩荡荡地往御花园行去,开始一天的玩乐。
云菲霜已经在雨霁湖边等着了,今儿他是想钓鱼。
冬末的湖水,湛蓝清澈到了极致。
天天吃喝玩乐的皇帝,多舒服啊!命真是太好了!云雪裳站在一众宫婢中,冷眼看着前面那双男女。
他自登基以来,上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清,便真有一天得了这江山,他能保得住,坐得稳么?
大越国南有金极,北有赤月,都国风日盛,国力渐压大越国。尤其是赤月,这些年来在边境仅是小打小闹也夺去了不少城池,边境大量难民涌进了南边,而南边又连年水灾匪祸,百姓苦不堪言,所谓的这盛世也不过是面子上的功夫罢了。
先王早年英明,到了晚年便渐糊涂了,重用外戚,朝中权势大都握在沈璃尘和轩辕族人之中,这两族保谁,谁就是皇帝,想废了谁……像安阳浔一样,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难为他这臭狐狸,居然还能玩得如此开心?他此时坐在那湖边上,一甩竿,那细软的鱼线便落进了水里,碧蓝的湖水轻轻荡起涟漪。云菲霜用锦帕掩嘴轻笑了几声,便偎在了他的身上。
远远的,有一众着朝服的男子往这边快步走来,顺儿眼尖,立刻俯在安阳煜的耳边说了几句,安阳煜不悦地扔开了竿子站了起来,看向那些大臣们。
“臣等参见皇上。”
众大臣快步走近来,跪下去叩头行礼,领头的一位却正是她爹云楠溪。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