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一手按向她后颈,用力将她拖至身前,一手钳住她两腮,迫使她扬起脖颈,如同玩弄死物一般不加怜惜,令沈卿晚疼得发颤,不禁鼻尖酸涩。
见她眼尾泛红,眸中氤氲着水汽,谢瀛扬眉,勾了勾唇角,“这就哭了?”
沈卿晚被制住脖颈,费力扬起,呼吸不畅,只能仰着头微微张开嘴,汲取多些气息,声微:“殿下。。。。。。”
谢瀛松开锢在她腮上的手,见嫩白脸蛋上被留下两处红痕,问她:“你可知错?”
“小女知错”,沈卿晚吸吸鼻子,努力克制心中委屈,将泪珠圈在眸中。
“错在哪里?”
“不该忤逆殿下之令。。。。。。”
说罢,一滴泪落在谢瀛腕上,他便像被烫到一般,松手一掷,将沈卿晚扔在地上。
本就两日未有进饭食,此时又被折磨一番推倒在地,她想要起身却实在无力,胃中绞痛更甚,她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如脱水的鱼儿,几番挣扎却无济于事。
谢瀛见状以为她是在耍心机装羸弱,求他可怜,想起先前柳氏也似这般所为,心中越发厌恶,随手拿起一旁烛台,转动轮椅至她身前,俯身将烛台倾斜立在她侧脸上方,勾唇邪笑:“莫要在孤面前耍这些稚童把戏,你最好识相起身,否则待这烛泪落下,你这副皮囊便要毁了。”
沈卿晚惊恐望着眼前俊逸面容却似嗜血阎罗般可怖,一瞬气血上涌,腹中如江海翻涌般难受,竟吐出一口鲜血,之后便晕了过去。
谢瀛见状才知她这副模样并非戏弄,恰时烛泪欲滴,他挪开却还是落了一滴在她掌心。
见烛泪灼烫,在她掌心留下一团红热,他眉头皱得更甚,下令:“来人,将她带回寝宫,唤太医。”
门外应声道:“是!”
随即门被推开,一阵寒风入堂,吹起屋中两人发丝。
谢瀛将蜡烛吹灭,屋中又暗沉几分,手中烛台随一行奴婢的脚步声被狠狠掷在地上,之后转动轮椅自蜡烛上蹍过,将其粉碎。
成雅宫中,沈卿晚昏睡了整整两日,幺铛在旁陪侍,她醒后问起这期间可有谁来过,却见幺铛摇摇头,满腹委屈皆是因自家王姬所受冷落,丧气道:“王姬,只有太医时常来过问,未曾见大乾皇室中一人来过。”
“无事”,她本该料到如此,心中竟也不觉有多少失落,沈卿晚将锦被掀开,温声与幺铛道:“扶我下去走走吧,躺了这样久,竟有些累了。”
“是,王姬”,幺铛正要上前搀扶,低头却瞥见她右手掌心中的疤痕,惊愕瞪圆了眼,“王姬,您掌心上怎有伤痕?”
沈卿晚闻言将掌心收拢,将眼神挪开,“哦,是。。。是我不小心。。。”
“王姬——”,幺铛跪下身,红了眼,攥着沈卿晚的衣袖,带着几分哭腔:“奴婢带您逃走吧,离开这处没人气的宫城,您才来几日便被折磨成这副模样,奴婢瞧着您与在庆国时相较已瘦削太多,再这样下去,您。。。您会没命的!”
“逃去哪里呢?”沈卿晚抬手拭去幺铛眼角泪珠,宽大衣袖顺势落下,露出手腕,纤细如易折春柳。
“只要是离开这里便好。。。去哪里都比这里好!”幺铛抚上她手背,嘴角垂耸着,眼中是哀求与疼惜。
“你又怎知外面不如这宫中可怖?”沈卿晚笑了,只是太过憔悴,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却还未等绽放便已待枯竭,她看向窗外艳红绸绫搭起的喜结与满树飘摇的红绸缎,眸光渐渐失焦,“更何况。。。。。。我若是走了,大乾怪罪下来,鞑靼首领怪罪下来,番邦百姓该怎么办?父王与母后又该如何?阿哥又能如何?”
幺铛见沈卿晚要起身,便忙伸手搀扶,直到走近窗边,沈卿晚扶上桌沿,才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