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答不上来。
另外几个倒是安慰起惧留孙来,广成子道,“算了吧,日后天庭还能见面。”
惧留孙叫嚷起来,“她杀我徒弟,就这么算了!”
广成子嘴一撇,江云的冷血无情学了十成像,“那你出去打啊,又没人拦你。”
本来是血海深仇,被江云这么一搅合,大家都觉得再打下去就是傻逼,尤其是截教那边,封神本来就没他们什么事,渡劫的又不是他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去和阐教磕什么,打赢了也就算了,输了死后还要上天庭,做一辈子的公务员,想想都亏大了。
金灵圣母寻思找多宝道人开个反思会,收收心思。由于截教这边突然熄火,阐教找不到替死鬼,广成子他们待在周营里成日无所事事,最后一个个回去了。
面对这种局势,除了燃灯道人以外,另外一个担心的人就是元始了。
“愚蠢至极,若无两教恩怨,我教弟子如何入局渡杀劫,截教撤退,十二金仙的杀劫如何渡?”
江云望着这凌厉的笔迹,毫不客气喷了回去。“那你是要我承认我非元始,不知封神榜内情,还是你这个法力全失的教主大人亲自过来放人。”
江云写完仍然是一肚子火,语气不佳对门外的白鹤童子道,“准备柴火,本座要吃茶叶蛋。”
白鹤童子期期艾艾,“还是教主自己煮吗?”
这是江云近来的爱好,白鹤童子起先还不懂,后来每次看教主煮茶叶蛋都是一脸怒意,知趣不去打听。
红泥小炉靠窗摆放,火舌舔着砂锅,热汤中一枚白蛋上下翻滚,犹如溺水之人拼命挣扎,江云在一边剥着松子,翻动的十指如绽放幽兰,横竖没人看自己,他也懒得束发,坐姿随意,升腾的热气氤氲,模糊了江云眼里的光,他将最后一颗松子剥完,打了哈欠,起身离去。
元始向来喜怒无常,身边鲜有人,唯一侍奉的白鹤童子也因为江云缘故被打发走了,方圆数里便只有江云一人。
窗棂金光一闪而过,片刻后一道身影停在窗边,一只手伸向了热锅。
江云斜倚在宫柱上,看着这只手东摸西摸,最后抓住了自己的手。他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时间,反握住对方的手,一把将人拉进屋内,在对方来不及反应时欺身而上,死死按住作乱的两只手。
“再乱动,就是鞭子伺候。”
对方果然老实下来,瞪着江云恶狠狠道,“你使诈!”
江云这才看清对方模样,少年郎一身鲜活的鹅黄长袍,面孔姣好,稚气未脱,鬓角发色金红相错,和金眸相得益彰,隐隐透着几分贵气。
他顺手将腰上的软鞭取下,捆了对方的双手,而后捏住少年郎的下巴,微微垂首,模仿元始的口语,冰冷道,“偷到圣人住处,胆子不小。”
未束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发梢扫过少年郎的脸颊,漾开一缕极淡的幽香。他愣了愣,意识到江云整个人坐在他身上,蓦然红了脸,对上江云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更加恼羞成怒,“谁偷你东西了,别自作多情。”
江云微微挑眉,起身走向沸腾的砂锅,动手准备吃茶叶蛋。
“别,说还不行。”
少年郎自暴自弃躺在地上,撇嘴不情愿道,“我是来拿玄鸟卵的。”
江云好心纠正,“是偷。”
“行行行,我偷行了吧。”少年郎满嘴不耐,就着双手被绑的姿势从地上爬起,理直气壮冲江云伸手,“小爷都承认了,你总该把东西给我。”
江云寻了个位置坐下,“进门不打招呼,拿取不问主人,你认为,我会把东西交于一个贼的手中吗?”
少年郎气极反笑,三下两下解了绳索,摸着腰间的葫芦满是威胁,“来硬的,小爷可不怕你。”
江云抬头看向少年郎,眸光冷淡,话中多了警告的意味,“圣人以下皆蝼蚁,我劝你还是不要试了。”
这句话似乎打击到了少年郎,他暴躁走了几步,问江云,“你想要怎样?”
江云反问少年郎,“这话我该问你,你为何要这枚玄鸟卵?”
少年郎脸上蒙了层灰败,低头拨弄着葫芦,过了会才出声。
“这里头蕴养的是我叔叔的转世。我本来想从娲皇宫带走的,但是女娲娘娘说我不够资格,一直不同意。后来听说你带走了玄鸟卵,我便想着能不能碰碰运气,偷偷带走它。”说到这少年郎不满指责江云,“你太过分了,它虽有法力保护,也禁不住你隔三差五折腾。”
江云问他,“你是陆压吗?”
陆压得意洋洋,“算你有眼光。”
当年十日凌空,后羿射日,九只金乌命丧巫族之手,唯独陆压逃过一劫,下落不明。即使后来巫妖大战也不见这位妖族太子身影。今日忽然现身玉虚宫,还对玄鸟卵的来历一清二楚,江云猜女娲在暗中出了不少力。他问陆压,“若是给你,你要带他去哪?”
陆压想也不想,“自然是回北溟。”
他见江云目光生疑,以为江云不信任自己,又搬出一位来,“北溟还有妖师,又不是我一人照顾。”
江云懒得深究妖师鲲鹏是不是妖族叛徒一事,只是问,“然后呢,复兴妖族?”
陆压噗哧笑出声来,眉梢泛着与生俱来的尊贵,说话很不客气,“干卿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