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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2页）

&ldo;我在你身边让你这么不好过吗？&rdo;九儿抬眼看向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一个个地蜷起，&ldo;萧良辰说过你半年来过得像个人，可自从我回到宫里，你废了一个妃子，喝得酩酊大醉，我甚至没有见你真正笑过……&rdo;

茶杯被公子策摔到地上，应声而裂，九儿吓得倒退一步。

&ldo;那是我的事。&rdo;或许是酒意还没完全过去，公子策显得很是心烦意乱，&ldo;你不要瞎想。&rdo;

九儿苦笑，&ldo;公子策，你是想骗我，还是想让我自己骗自己？我不是个瞎子，我看得出来你不开心，简直在忍受我呆你身边，这样下去，我留着有什么意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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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更。

情何以堪（2）

&ldo;想走？&rdo;公子策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ldo;你一个女人怎么生活，给我打消了这念头。&rdo;

&ldo;我是穷日子过来的，什么样的生活捱不过去，何况我不可能再过穷日子。&rdo;九儿还想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

公子策抬起一脚就把旁边的一张圆凳踹翻在地，满满地都是燥意，&ldo;不可能！&rdo;

&ldo;那你想怎样？&rdo;九儿皱起了眉头，她不想和一个还微醺的人争吵，可话里不自主地就带了尖锐的讽刺，&ldo;你是要我看你醉死在酒缸里，还是看你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rdo;

&ldo;我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rdo;公子策硬生生压下心头的烦燥，&ldo;你不想看到三千佳丽，我废设后宫，酒我以后我不碰了，你说什么我听什么，你别想着离开。&rdo;

&ldo;这算什么？&rdo;九儿挤出一个惨然的笑容，&ldo;公子策，你已经对我没有感情了，为什么我说什么你听什么，我凭什么要你废设后宫？我有什么身份地位？我只是史书上一个祸国殃民的妃子而已。&rdo;

&ldo;我可以让他们改写史书，让天下都知道我公子策是一个靠着女人才登上龙位的皇帝！&rdo;公子策突然大声吼道。

九儿惊呆地怔住。

靠着女人才登上龙位的皇帝……

&ldo;你怎么会这么想？&rdo;她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想的。

话才问出口，公子策拉着她的手往外跑，外面还是半夜，漆黑的天色下只有廊檐下的灯笼晃出光芒，公子策不由分说地拉她跑出上乾宫，冒着一路的雨。

守着九霄塔的侍卫见到皇帝拉着一个女子淋雨跑过来，满脑子的磕睡顿时消失无踪，急忙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从上乾宫到九霄塔的路不近，九儿跑得气喘吁吁，淋了一身的雨不说，还没喘过气来又被公子策拉着蹬上木梯，&ldo;公子策，你想带我到哪去？我走不动‐‐&rdo;

情何以堪（3）

话说到一半九儿蓦然顿住，一股浓浓香火的气味扑入鼻中，九儿渐渐想起来九霄塔是供奉西郡开朝起来历代的已逝君王画像。

九儿没有再说话，步伐虚脱地被公子策拉上去，一扇门进去，九儿果然见到整面的墙壁挂了整整六幅身穿玄色冕服的男子画像，肃穆凛然，最左边的便是先帝，她的公公。

窗明几净的屋子里两排烛火热烈地燃着，香炉里香火不间断地烧着，把整个屋子都薰得香气怡人。

脑袋打了很多的结，九儿跟着公子策朝六幅画像跪下行大礼，重重地磕下三个晌头。

九儿还跪在地上，看着公子策站起来走到最右边的一幅画像前，低沉地开口，&ldo;先祖皇帝最初只是一个武将，推翻当时残暴糜烂的朝廷自立为帝。文敬皇帝以文治天下，把先祖留下的江山打理得井井有条。&rdo;

九儿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也不敢在历代皇帝面前打断他，只能望着他走过一幅幅画像，踩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ldo;文敬皇帝死后，当时的太子成献皇帝继位，在位短短两年，被其九弟杀于上乾宫，就是后来的宣帝。宣帝死后，太子继位，是我的爷爷武帝，他攻城掠池，开拓西郡河山，开创了一片盛世天下。武帝一直为宣帝当年兄弟残杀而引以为鉴，一生都未立下太子，直至大行前传位于父皇。&rdo;

这些都是九儿没有听过的，她是上阳城人氏，从来都不知道西郡历代皇帝的史迹。

&ldo;他们每一个都是靠自己登上的龙位，长存于这九霄塔之中。&rdo;公子策踱步到她身边，慢慢地蹲下身来，双眼直直凝视着她，一字一字地道，&ldo;只有我不是。&rdo;

不懂是不是因为被雨淋了，看着公子策眼里的几缕血丝，九儿打了个寒颤。

情何以堪（4）

&ldo;我从小不得父皇和母后的宠，我连太子之位都是靠云苏才得来的，我不屑光明正大、名正言顺，我要的不止区区太子之位，云苏只是我的一块踏脚石。&rdo;

公子策蹲在她面前，缓缓伸出手抚上她cháo湿的脸，烛火印着他的眼竟有几分深情的错觉，&ldo;可你不同，你是我结发的妻，是我用全部的劲都要去护着的人。&rdo;

&ldo;公子策……&rdo;九儿被憾住了。

&ldo;我从一无所有开始培植党羽，六年也好，再多一个六年也罢，总有一天，我会捧着这天下与你共享。&rdo;指尖掠过她微颤的睫毛，公子策说得低沉，却是用力，&ldo;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背叛我，因为你是季九儿，你会向明陵王虚以委蛇那是你的小聪明，我了解你，到了最后，你还是会选择我。&rdo;

怪不得那时候他从来不拆穿她，原来他一直在等着她自己收手，多像当年，她一直在等他的实话，却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