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皮泛起一阵麻,如小针在扎,抬眼看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桃花眼迷离似醉,目光仍然虚浮在表面,像是把她看进眼里,又好像根本活在自己的世界,对她的呼唤根本无动于衷。
方重衣并未把人束缚得太紧,苏棠怕刺激到他又发疯,只敢一点点挣脱。
温热的气息缓缓靠近,苏棠心都提起来,却发现他只是认真专注地凝望她,暂时没有其他动作。
她太慌了,差点忘记这人眼神是不好使的,既色盲,又深度近视,每次要仔细看人时就是这般。
方重衣恍惚了相当长的时间,似乎看见新奇的、从未见过的世界,眼中时而流露迷茫,时而又闪过几分惊诧,喑哑的嗓音自顾自呢喃:&ldo;原来棠棠这么好看……&rdo;
说罢,又很珍惜地将她凝望了许久,仿佛机会得来不易,下一刻人就要消失。
这话让苏棠有些费解,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近打量自己,怎么跟以前没见过她似的?
&ldo;棠棠。&rdo;他唤她似乎上瘾了。
苏棠全力挣脱着,余光不经意扫过他,彻底慌了。眸子里那些淡漠、虚浮的色彩褪去,取而代之是近乎疯狂的深情,要把人淹没的炽烈情绪。
方重衣是个极为矛盾的存在,苏棠认为。
平日举手投足清贵至极,气度雍容,站在哪儿都是一副画,俨然是世间最出尘如玉的翩翩公子。那张浮华的面具下,却保留着原始甚至野蛮的一面,恨一个人便直接捅刀子,喜欢一个人……大概会一棒子敲晕把人掳走。
是很炽热的少年心性,但这种强势,苏棠是畏惧的,所以她想在他的压抑爆发之前,远远地逃离。
她勉强挣脱开一只手,胡乱抓到个茶盏,有尖锐的角,实在不行,使劲砸上去算了。
&ldo;棠棠不要走。&rdo;湿热的呼吸徐徐落在她侧脸,微微颤抖的声音贴在肌肤上轻唤,低哑,近乎病态的偏执。
苏棠整个人轻轻一颤,手在半空中停顿。
转瞬,纠缠不清的吻便落在她唇上,起先是生涩的试探,只在唇上含糊地亲着,然后进一步,渐渐深入。
&ldo;不准走……&rdo;压低的声音带着狠意,似央求又似命令。
手腕上的力道松开,强烈的占有欲驱使他的手向上移去,牢牢扣住她的后颈,半点容不得她动弹。
苏棠睁大眼,眼前却是模糊而潦草的,隐秘的酥麻感冲刷着她,腿脚都发软,忘了该怎么反抗,也无力反抗。就像浸在茫茫无尽的海水里,想逃离又只能眼睁睁沉溺下去,她想抓住什么,下意识攥住了那人的衣服。
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偏过头去,不自觉蜷缩进他怀里。方重衣仿佛着了迷入了魔,薄唇缓缓掠过她耳廓,顺势去亲她的脖颈。
他神智模糊,没个轻重,炽热的吻细碎落下,有时颈项间一阵酥痒,密密麻麻漫过四肢,渗入骨骼,有时猛地疼一下,又让她畏怕不已。细腻的吻慢慢往下,令人像是坠入迷茫的梦境里,找不到方向。
微凉的指尖探入里衣,抚过一寸寸肌肤,苏棠心中的警钟骤然敲响,倏地睁大眼。
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艰难抓起旁边的茶盏,往他后颈用力磕下去,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又咬紧牙,更使劲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