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那场革命,该多好?
她和徐母从未见过,徐母是通过徐勇义的信认识,并了解的她。
却那么信任,相信只要她文化科及格就可以当医生。
那种信任,这辈子不会再有人给她了呀。
当然,徐母年事已高,早就去世了。
且不说王果果的心中此时有多遗憾,又因为自己误解过对方而多羞愧。
陈玉凤也觉得特别遗憾,要是徐母还活着,看到她曾经看好的女孩子并没有被生活中的种种挫折打倒,一直在努力向上,该有多好。
可惜这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场革命给掐断了。
忽而有人说“阿眯?”
王果果抬头一看,是马琳,她立刻放下信站了起来“马琳你好。”
彼此相望,毕竟曾经是挚友,俩人眼含热泪,对视一笑。
马琳说“我刚才看了半天,都不敢认你。”又问“那是徐阿姨给你的信吧,徐勇义从来没让我看过,她跟你说了什么?”
当年徐母写给阿眯的信,她跑了之后徐勇义就收起来了,没给任何人看过。
马琳很好奇,因为当时正值革命的风暴来袭,徐母把自己珍藏的,一块家传的玉寄给了她,让她妥善保管,那给阿眯寄的是什么?
“她说想让我上首都,当医生。”王果果抿唇在笑,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
马琳默了许久,才说“她曾经研发过好几中中成药,全是基于你给的草药和彝家药方,她一直都特别感激你们一家。”
等他们再回城的时候,阿眯已经成杀人凶手了,徐母虽然很感激对方曾经给的药材和各种药方,但当然也只能念叨几句,毕竟说多了,儿媳妇会不高兴。
因为徐母和徐师长意见相同,不认为阿眯会伤孩子,马琳跟婆婆关系也很淡。
不住在一起,除了逢年过节,也很少往来。
可事实证明,最后错的是她。
说起徐母,俩人都特别伤感。
王果果率先站了起来,说“你是要请人吃饭吧,菜我们准备好的,黄辣丁就吃个鲜,鱼还没杀呢,我去杀鱼。”
马琳今天要请港商李嘉德吃饭,因为对这场饭局特别重视,来的很早。
其实刚才她在外面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此时虽说表面风轻云淡。
但内心受到的冲击特别大。
在徐母那个年代,女医生很少,女中医更少,徐母虽师从马家,但她在妇科方面的造诣却独竖一职,当时马琳也很想做医生,并且想让徐母带她,可徐母总说她的性格做不了医生,但当兵比较合适,因为她性格刚强好胜嘛。
因为有师恩,而且觉得儿子性格温和,徐母就想促成她和徐勇义的婚事。
她觉得儿子能包容马琳的性格。
而做医生,用徐母的话说,要对任何人一视同仁,要有包容心和爱心。
也就是说不论病人是达官贵人还是破衣烂褛的乞丐,都要能做到一视同仁。
她认为马琳做不到!
认为她做不了医生的婆婆却认为王果果能做,这事于马琳的打击特别大。
她不相信自己是个没有仁爱心的人,她曾那么爱自己的女儿,她也爱军区所有的军人和军嫂,但为什么婆婆会那样说,为什么她会觉得她没有仁爱心?
马琳内心其实痛苦极了。
当然,表面上她什么都不会说。
转眼上客了,一个进后堂,一个等客人,大家都得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