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贵妃,您上次就带她出去过一次,小的们惶恐至极,好在时辰不长这才瞒住了管事的后廷侍卫。眼下那桩大案风头才刚过不久,她就是个晦气的要犯,贵妃您可是宫中的贵人,又何必总与她这种人沾边”
&esp;&esp;“什么晦气?!”苗贵妃甩了袖子,颐指气使道,“本宫倒是想要找那些个不晦气的人说说话,可是有人能听吗?官家,皇后哪一个不是紧着那李氏的屋子进进出出,独剩本宫这个闲人被冷落。”
&esp;&esp;她顺平了一口胸中气焰,再望他们一眼。
&esp;&esp;“与她说说话罢了,你开还是不开?不开本宫便回去了!”
&esp;&esp;黄门们对视一眼。
&esp;&esp;左右,里头也不止他们这些人在监视,还有那屋顶上来去无影的暗探。
&esp;&esp;“那贵妃请。”
&esp;&esp;一门之隔,空院内院角两株郁色欲滴的青绿芭蕉,靠墙之处一方半月形的鱼池,宿着两尾白鲤,两尾红鲤。池中安着几样嶙峋的太湖石。
&esp;&esp;赵令悦着一身嫩姜色的半透窄袖对襟,与绛色的提花齐胸儒裙,姿态懒散地坐在水边的圆桌上,幽幽朝水中丢了一把鱼食,肘间挂着的丝质红色披帛也懒懒地垂下,一半随意地堆在裙面,一半颓糜地拖于地上。
&esp;&esp;撒过一把,正歪身去水面瞧它们如何抢食,便听门锁响动。
&esp;&esp;随即啪嗒一声,急促被推开。
&esp;&esp;赵令悦百无聊赖的神色,对上冲进来的苗贵妃那一脸的焦虑,很快明白过来。
&esp;&esp;她轻巧地撒下第二把鱼食,冲苗贵妃一笑,阴雾的天空使得她唇色娇艳,出口的声线柔软又恬淡,听上去纯良无害。
&esp;&esp;“贵妃有何烦心事,要我解忧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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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盛成公主这一走,和亲落下帷幕,也带走了宫中好一批能干的侍女与宦官。
&esp;&esp;为了补上各处空缺,宫中须得招揽一批新人入内。
&esp;&esp;因政治的敏感与知觉性,钱檀山要求这入宫每人的户籍、祖上三代都要溯源得清清楚楚,着意严加防范那三州可能派遣过来的内奸趁机混入。
&esp;&esp;这宫女多半都是些朝臣与建昌有名的大户送进宫的,赵晟可于其中选几个中意的充盈后宫,落选的仍作普通宫女,到了年纪放出宫去,婚嫁无碍。
&esp;&esp;到了后宫,那便是女人们的战场了。
&esp;&esp;至深秋,新入的这一批年轻姑娘里,倒有两位各方面都出众,按这梳头女官的名儿到了各自撑腰的娘娘那里。
&esp;&esp;一位叫秦珑儿,侍奉在李娘子手下,一位叫宋清,侍奉到了苗贵妃殿内。
&esp;&esp;李娘子大腹便便,赵晟时常要去嘘寒问暖,但又不敢冷落心爱的苗贵妃太久,于是也常去苗贵妃那处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