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守在门口,见她来了,便露出些许欢欣笑意。苏瑾见她眼下淡淡的乌青,不禁问道:“公主近日怎么样?”
碧云笑容落下:“还是老样子。公主不肯喝药,连公子都劝不动。”
瑶公主的房间布置得极为温馨。
几扇窗户敞开着,藕粉色的纱幔松松垮垮卷起,屋子正中间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上面摞着几本书,摆放得很整齐,书桌一角放了一只小花瓶,里面插着几支还带着露水的花。
应该是碧云早上刚摘的。
西墙上挂着一副丘山夕水图,是齐国一位书画大家的墨迹。
苏瑾目光落在那副画上,他们来出使楚国,本就路途遥远又待不了几个月,竟然还要不远万里带着一幅画来?
瑶公主倚在榻上,背后靠着一个掐丝软枕,看得出来,楚君对于瑶公主宫宴上莫名受惊一事,做足了安抚的姿态。
“麻烦苏医女了。”瑶公主见苏瑾过来,轻声道,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苏瑾便皱起眉头。
声音有气无力,气息短浅。
前几日还没这么虚的。
苏瑾没着急诊脉,先坐在瑶公主的榻边观察了她的脸色。
所谓望闻问切,乃医者用来诊病的四种方法。在某种意义上,望才是根本,是精髓,其余三种都是辅助。
而瑶公主的脸色明显不尽如人意。
看着苏瑾凝重的神情,碧云顿时慌了神,紧张地站在一旁。
“请公主把手伸出来。”
苏瑾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为瑶公主把脉,脉象无力,却很急,苏瑾隐约觉得,像是沉脉。
瑶公主是个很安静的病人,不吵也不闹,她的脸色由于常年卧病显得瓷白,看起来像一个易碎的娃娃。
苏瑾敛下所有思绪,同碧云道:“碧云姑娘若是现在有空,就去小厨房看着把药煎上吧,待会针灸后立刻服药,效果会好一些。”
碧云迟疑地看向瑶公主,瑶公主喜静,整个寝殿都没几个宫女侍候在侧,屏风后更是只有碧云一个贴身宫女在。
并非她不信苏瑾,只是。。。。。。
瑶公主听闻苏瑾的话也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点点头,“我无碍,碧云你去吧。”
碧云离开后,瑶公主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苏瑾。
“苏医女现在就要为我施针吗?”
对于这样病弱的瑶公主,苏瑾也不觉放低了声音,“公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公主畏寒吗?”
瑶公主没想到苏瑾会问这个,迟疑片刻才答道:“是,我自幼体虚。。。。。。”
苏瑾的目光落在窗边的盆栽上,阳光透过纱窗洒落盆栽,几枝长势极好的铃兰分外好看,在风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