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
阿桃声嘶力竭,“那是我家的事!”
“可你娘是夫人的奶娘,她怎会不为她做主呢?”
“可我已经没了娘,为什么还要让我再没了爹啊!我娘从生下我就没管过我,如果不是她日日不着家,我爹怎么会酗酒,而且我爹只是因为吃醉了才。。。。。。”
“阿桃,”肃国公夫人疲惫地叹了一声气,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有心结,但我以为,我已经和你讲清楚了。”
“讲清楚?”阿桃似笑非笑,“夫人所谓的讲清楚,就是给了我一大笔安葬我父亲母亲的钱,然后再装模作样地安慰我一番吗?您没了奶娘还有很多亲人,我却从此成了孤儿!”
“你给我闭嘴!”
秦嬷嬷再也忍不住了,噼里啪啦地骂道:“当年你娘怀你时,正是一年里面天儿最冷的时候,她穿了一身单衣,挺了个大肚子,自己一个人来到府上问我们需不需要奶娘,说她家实在揭不开锅了,男人又好吃懒做,求求我们可怜可怜她腹中的孩子。”
“老夫人看她实在可怜,才让她进了府当了奶娘,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怨你娘没喂过你奶,怨她没管过你,你要知道,当年若是没有她出来给人当奶娘,你早不知道饿死在哪条街了!”
“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就你那个死鬼爹,当年差点把你卖到寻花阁,寻花阁知道吧?要不是你娘求到了夫人面前,夫人又求了老夫人收你做丫鬟,你还能这么多年体体面面地当着你的一等丫鬟?”
阿桃的指尖死死地掐在肉里,“你胡说!我爹怎么可能把我卖到那种地方!我娘先前是为了养我就罢了,可她后来明明攒够了钱,依然不肯回家,还要让我一起跟她给别人当奴婢,不就是嫌我爹穷吗?”
阿柳也被阿桃这番话给惊呆了,“你娘不回家是因为她不敢!”
阿柳的娘也是肃国公夫人的娘家家生子,和阿桃的娘关系也不错,当年那件事发生后,还和阿柳感慨找男人千万得擦亮眼,别像阿桃娘一样找了个不是人的东西。
“搁你每次回家都被打个半死,还把你的辛苦钱都拿去吃喝嫖赌,你乐意?”
“你娘但凡当年能自己做主,也不会嫁给你爹,又生下你,她求夫人把你收在身边当丫鬟,也是怕你爹趁她不在家又把你给卖了。”
阿桃犹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她瘫在地上,自言自语道:“不可能。。。。。。我爹对我那么好。。。。。。”
肃国公夫人把手里的茶盏“砰”地搁下,“行了。”
阿桃怔怔抬起头,她了解肃国公夫人,肃国公夫人性子虽然风风火火,但很少像今天这样,实实在在地动了怒。
“我当初就和奶娘说过,像你爹这样的人,就是一泡屎,拉谁身上谁都嫌臭!”
秦嬷嬷嘴角一抽,除了她家夫人,还有谁家贵妇人张嘴说这话啊。
当然了,夫人也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言,说到底还是阿桃太不懂事,不能怪夫人。
“我劝过她无数次让她离他远远的,她都于心不忍,说一个就知道吃喝嫖赌的男人,没人管的话不就得饿死吗?”
“结果最后怎么着?活活打死啊阿桃!一个是为你操心一辈子的娘,一个是对你没安好心的爹,你是眼瞎了还是脑子让驴踢了了,要为了那泡屎来报复我?”
“最主要的是,”肃国公夫人顺了顺气,“你爹不是我让人杀的,我还嫌手脏呢。我除了让管家当着府里人的面把他撵出去,再也没管过他。是他自己因为在外面欠了赌债,被人家追债的人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