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淼嘟囔一声,也很不解。
“谁知道,”石淼道,“不过皇长孙最近举止怪异的地方可不止这一处。别的不说,单单只是他对沈家那个二小姐的态度,就可谓是转变巨大。”
季怀旬总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嫌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再加上原先早知道这场荒唐婚事久不了,他对沈芙从没有刻意去关切过。
可瞧着他近日面对沈芙的样子,迟钝如石淼都看出了些许意味不同的地方。
似乎……太过在意了。
听石淼这么一说,齐鲁文本就觉得季怀旬对沈芙的态度不够疏离,心下更是一凛:“转变巨大?”
他怎么漏算了这位沈家二小姐!
齐鲁文心思一转,面色陡然凝重,鹰眼比索命的银钩还要令人毛骨悚然:“难道就是她在暗中挑拨?”
可沈行业此前分明说过他这个女儿并不知晓其中内情,只是个寻常的深闺女子。
如果不是沈芙,又是谁让季怀旬有这样的想法呢?齐鲁文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石淼反应过他话里的意思,迟疑道:“瞧她对怀哥儿情真意切的模样,应该不会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世间心怀不轨之人不计其数,更恶毒的都有,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齐鲁文疑心虽消退下去,但还是冷笑一声:“就是情真意切才更可疑,之前她不是还撕毁了和离书,不肯和离么?或许这就是她想赖在皇长孙身边的计策。”
“但不论如何,让她继续留在皇长孙身边,总归是一个祸患,”打定主意,齐鲁文咬牙道,“不行,和离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我得想想办法。”
石铭摇头,不认同他的说法:“那姑娘看着心思挺单纯的。再者和离这事,还是得怀哥儿自己来拿主意——”
“拿什么主意,他们必须和离!”齐鲁文拍案而起,额间青筋暴起,似乎被石淼的话戳中了难言的痛处,“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许皇长孙再重蹈太子爷的覆辙!”
石淼被他吓了一大跳:“齐兄言重了……”
齐鲁文双目赤红,“石淼,我并非危言耸听,宫变之日太子爷本能够力挽狂澜,可就是败在了‘重情’之上!若不是郑勇侯知悉太子爷的这个弱点,使了卑劣的手段擒住太子妃,借此胁迫太子爷,他又怎么会命我们放弃抵抗,趁乱逃走宫门?”
那时太子要美人不要江山,他没能尽力劝住,所以如今对季怀旬,他更要防患于未然,将一切扼杀于萌芽中。
“石淼,帝王该有杀伐果决的狠心,绝不能为儿女情长所困,”齐鲁文直直盯着石淼,“你要明白,我们既是助皇长孙重回九重宫阙,首先便要替他铲除身边所有可能会引他心软的绊脚石,以免节外生枝。”
可……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