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颜贵妃分开之后,云妧刚回到瑞喜楼,春桃就上来禀报“祝宝林刚刚来寻您。”
云妧抬了抬眸“祝宝林?”她对祝枝瑜几乎都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她生的小家碧玉,平日也不太有什么存在感,二人几乎从未有什么交集。
“她可曾说些什么?”云妧轻声问道。
“未曾,她来了之后见娘娘不在,便只留下一句,说下午再来寻娘娘。”
“既然如此,下午就知晓她的用意了。”云妧也不再纠结,进屋走到窗前软榻前坐下,捧起茶几上的《孙子兵法》细细读了起来。
本朝对女子读书要求并不严苛,这些兵书大家闺秀,高门贵女还是可以品读的。
用过午膳之后,云妧想着祝枝瑜会来寻她,哄睡了姝昭后,又理了理服饰,正衣冠,乃待人接物的基础礼节。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祝枝瑜就到了瑞喜楼,这是第一次云妧如此仔细的观察她,来人穿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发髻上几朵淡雅的珠花,两三支银饰珠翠点缀,姿色算是中上乘,一双出色的凤眼,为平淡的五官增添几分美丽,身形瘦削,礼仪规矩,一举一动都是像尺子刻量般精细,很是端秀。
“嫔妾宝林祝氏,拜见曦容华娘娘,娘娘万安。”祝枝瑜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云妧淡淡的笑着,声音温柔“春桃快扶宝林起来。”
“宝林请。”春桃周到的扶祝枝瑜起身,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谢娘娘。”祝枝瑜坐下之后,张张嘴唇,几次都未曾开口。
云妧把她的反应看在心里,也不着急,静静的坐着,视线似有似无的瞟过她。
“娘娘……”祝枝瑜终于忍不住开口。云妧也不打断她,温柔的注视她鼓励她继续开口。
“娘娘,嫔妾想求求您,救救嫔妾的小娘。”祝枝瑜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云妧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哭起来比平日还要好看,坚强中带有点破碎,煞是动人。
“你小娘?”云妧有些不解,她如何能救祝枝瑜的小娘。
“嫔妾小娘是云氏旁支的一个庶女,嫁给嫔妾父亲之后除孕育嫔妾一个女儿之外多年未曾有所出,祖母和父亲都不待见她,父亲更是动辄打骂……”
说着说着祝枝瑜眼泪掉的更凶。
“昨日嫔妾收到小娘身边的嬷嬷传的信,说小娘病重,家里也不曾给她治,嬷嬷千辛万苦才把这件事传到嫔妾这里,嫔妾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听祝枝瑜这一番话,云妧也觉得很是动容,她身为云氏族长的嫡女,是万万不会容忍她们云氏的女儿如此受辱。
祝岚只不过是个小小七品官,就如此在她们云氏女儿头上作威作福,也太不把她云氏一族放在眼里。
云妧亲自用手帕擦擦祝枝瑜脸上的泪,安慰道“本宫知晓了,这件事本宫会让母亲写信告知祝家当家主母,定会处理妥当,我们云家的女儿自是不会让他们随意欺辱了。”
“你切安心就好。”
祝枝瑜跪在地上感激道“谢娘娘,娘娘大恩大德嫔妾没齿难忘。”
祝枝瑜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云妧这句话,她相信她的小娘一定能安好。
就她父亲那小小官职,在云家这样的百年氏族面前,更何论云丞相又身居高位,哪怕云家愿意为小娘说一句话,她父亲往后都得敬着供着她。
春桃有眼色的扶起来祝枝瑜。
“地上凉,妹妹不要跪了,你先回去等着本宫的消息即可。”
“是,嫔妾告退。”祝枝瑜还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走之前擦了擦眼角的泪,出了瑞喜楼的门,她就得衣冠整洁,面容平静,小娘告诉她,在外面无论何时都不能失了女儿家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