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颜鸢:“……”
&esp;&esp;颜鸢红着脸,从妇人手里接过了一张巨大的烤饼。
&esp;&esp;她蹲坐在地上,用膝盖顶着烤饼,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啃着烤饼。
&esp;&esp;妇人就在一边看着她,带着歉意轻声道:“对不住姑娘,我们当家的也是迫不得已的。”
&esp;&esp;颜鸢抬起头,静静看着妇人。
&esp;&esp;“我们不是为了钱财,当家的亲人失踪了,有人告诉他只要把你绑来住几天,就可以帮忙打探消息,所以……”妇人满脸内疚,想了想道,“你放心,我们到时候一定会把你完完整整送回去的,绝不伤你分毫。”
&esp;&esp;竟还是一帮有底线的绑匪么?
&esp;&esp;颜鸢慢慢悠悠地咀嚼完嘴里的烤饼,用余光扫了绑匪大哥一眼。
&esp;&esp;“我原本是要入京嫁人的。”颜鸢想了想开口。
&esp;&esp;“啊?”妇人愣在当场,不明白这因果关系。
&esp;&esp;颜鸢又回头看了妇人一眼,轻声道:“我爹爹是在关外做营生的,我身体又不大好,所以他费了许多劲儿,给我找了一门帝都城里的夫家。”
&esp;&esp;妇人愣愣听着。
&esp;&esp;颜鸢在她惊讶的目光下,轻轻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惨淡一些:
&esp;&esp;“我夫家是京城的大户,门赶去关内,却发现就连印章都是伪造的……
&esp;&esp;也就是说他们彻头彻脑地被骗了,被耍了,肉票砸手上了。
&esp;&esp;绑匪大哥气得直接挥舞着马刀砍断了庙宇三根柱子,随后气势汹汹地踹开了颜鸢的房门。
&esp;&esp;彼时颜鸢刚刚在小房子吃完最后一口烤饼,还来不及下咽,就被她拎着衣领提了起来:“把你知道的说出来,那个人是谁?”
&esp;&esp;颜鸢不适地动了动,迷糊问:“谁是谁?”
&esp;&esp;绑匪大哥咬牙切齿:“当然是雇主!你装什么糊涂?若非跟你家有仇,为什么要在你出嫁之前毁你清白?”
&esp;&esp;原来是为这个。
&esp;&esp;颜鸢努力地扭了扭身子,发现脚尖依旧不能落地,这才干脆放弃了,就像是一条虫子一样懒洋洋地挂在了绑匪大哥的手上。
&esp;&esp;她小声道:“我爹爹的仇家有点多,这个……不好说。”
&esp;&esp;绑匪大哥冷道:“那就说最大的几个仇家。”
&esp;&esp;颜鸢喘了口气,说:“……脖子疼。”
&esp;&esp;她也确实没有说谎,她的脖子被衣领勒着,眼下已经红了一片,火辣辣的生疼。
&esp;&esp;绑匪大哥和她僵持了一阵子,最终还是把她放回了床上。
&esp;&esp;他冷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esp;&esp;颜鸢抬起头看着他。
&esp;&esp;这个绑匪大概确实是急火攻心,不过一日的功夫,他的眼睑旁已经结满了青灰色的印记,看起来像是几夜不休不眠的样子。
&esp;&esp;是因为断了亲人的线索么?
&esp;&esp;颜鸢想了想道:“其实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esp;&esp;绑匪大哥问:“你什么意思?”
&esp;&esp;颜鸢抬起头看着绑匪:“我的家人至今没有大肆搜查我的下落,说明我被劫一事还没有泄露。”
&esp;&esp;绑匪大哥:“那又如何?”
&esp;&esp;颜鸢道:“如果对方是为了坏我姻缘的话,显然还没有成功吧。”
&esp;&esp;有人不想要她入宫,所以雇了绑匪,在她入京的途中绑走了她,但是很显然她被绑票的消息并没有走漏风声。
&esp;&esp;所以雇主选择言而无信失踪,为的是让绑匪气得撕票,或者转而去探听她的父亲是谁,好另找买家勒索。而一旦这帮黑山绑匪知道她的父亲的身份,是绝对不会有胆量和他做交易的。他们会选择杀了她保平安。
&esp;&esp;这原本是一个环环相扣手不沾血的完美计策,谁能想到这帮绑匪还真对钱没有兴趣呢?
&esp;&esp;他们没有去找第二个买家,于是现在成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