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阮竹一怔,顿时笑出了声:“娘娘,奴婢是女子,而且是娘娘宫里的女史,不打紧的。”
&esp;&esp;她坚持:“不用了,本宫……不习惯。”
&esp;&esp;阮竹笑着想要再劝劝,手刚刚伸出去,颜鸢就往后退了一步。
&esp;&esp;颜鸢还是坚持:“真的不用。”
&esp;&esp;她的手紧紧握着领口。
&esp;&esp;阮竹望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esp;&esp;看到自家娘娘的手紧紧握着领口,她的心也越发的绵软了。
&esp;&esp;年少青涩,真是宫中少见的可爱啊。
&esp;&esp;阮竹的目光太过炙热了,颜鸢觉得全身的不太舒适,她艰难道:“本宫自己可以,你能不能暂且……”
&esp;&esp;不要待在这里啊?
&esp;&esp;阮竹点点头,终于不再争取了。
&esp;&esp;她笑道:“是,奴婢暂退。”
&esp;&esp;阮竹掀开珠帘走了出去,临出门又回头,默默丢下一句:“其实娘娘真不必不好意思,栩贵妃往日外穿的衣裳,可比娘娘眼下都清凉许多。”
&esp;&esp;颜鸢:“……”
&esp;&esp;颜鸢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阮竹不会再折返,才慢慢褪下衣衫,跨入了浴盆。
&esp;&esp;她把全身浸在水里,指尖顺着皮肤慢慢摸索,遇到不平之处,便用指尖按一按。
&esp;&esp;其实阮竹误会了。
&esp;&esp;她也不是不好意思让人伺候洗浴。
&esp;&esp;只是这具身体有着太多伤口,她无法向外人解释那些伤口的来源,更加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曾经叫宁白。
&esp;&esp;那些过往已经死去了很久很久。
&esp;&esp;如果真被人翻找出来,说不定还会被盖上一个欺君之罪。
&esp;&esp;既然阮竹以为她是羞于见人,索性一直这样误会下去也挺好。
&esp;&esp;……
&esp;&esp;颜鸢泡完药浴,就上了床沉沉地睡去。
&esp;&esp;行宫里的另一边,宋莞尔端着一盅烹饪好的鹿肉,轻轻推开了皇帝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esp;&esp;房间里,楚凌沉果然倚在榻上休息。
&esp;&esp;宋莞尔不敢打扰,轻轻地把鹿肉放在了边上的茶几上。
&esp;&esp;瓷盅落于木上,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
&esp;&esp;楚凌沉睁开了眼睛。
&esp;&esp;宋莞尔顺势就盈盈行了个礼,轻声道:“是臣妾惊扰了陛下么?”
&esp;&esp;楚凌沉摇了摇头,伸出指尖按压自己的眉心。
&esp;&esp;他本就是无法彻底入眠的。
&esp;&esp;方才他不过是闭着眼睛小憩,虽有打扰,倒谈不上惊扰。
&esp;&esp;宋莞尔察言观色,看出楚凌沉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于是自己起身,把鹿肉端到了楚凌沉的面前。
&esp;&esp;“厨房炖的鹿肉香酥软烂,最是补气,陛下要尝一尝么?”
&esp;&esp;宋莞尔抬着眼睛,眼睫弯翘,眸光盈盈。
&esp;&esp;她还是那个风情万种的栩贵妃,不过还是与往日有些不同的,今日午后她在房里哭了好几场,所以现在眼睑下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