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道君惭愧了,其实咱真的只是顺手揪了片树叶……
花朝月续道:“所以,师父若能用木把我们包起来,像个盒子,我们就好像海草游鱼,完全可以在水里游来游去啊!”
陆压道君微微沉吟,花朝月有点稀奇:“怎么,不成吗?”
“不是不成,”陆压道:“要把木变成木盒很简单,可是我是火精,即使处身木中也难掩本身的气息。”
花朝月跃跃欲试:“那我呢?”
陆压摇头:“管若虚去了凡间,为师又对阵法不甚了然,万一引动攻击岂不危险?”
“怎么会!他的天师法阵根本没我厉害,怎么会困到我。”花朝月大言不惭的道,一边双手抓了陆压道君的衣袖:“师父我想去,你告诉我是什么宝贝就好!”
陆压想了一下,终究还是好胜之心作怪,于是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套护身玉甲,随手抛到她身上,顿时化为数片银胃,分覆了她的双肩心口丹田等处要害,陆压道:“这是早些年得的东西,给月儿护身罢。”花朝月谢了,仍旧眼巴巴看他,陆压道:“管若虚是算师,他岛上有个上古至宝,全名叫‘碧落黄泉照世镜’,据说可以照透三界照穿前尘,为师也不知在哪里,也不知是何模样。”
“哦!”花照月的小手指点在纸上:“若是攻击法宝,必定在这个方位!防护法宝,必定在这个方位!照世镜,应该算鉴别类的法宝了吧?那就应该在这儿!”她指了一个地方:“师父,快点送我过去!就到那块山石左边!”
陆压一笑,随手取了柄飞剑踩在脚下,屈指弹出,那片树叶瞬间便化做了青色的衣裳,将她包裹其中,然后轻轻飘飘的送下,脚尖沾地,花朝月向上挥挥手,便迈步向前,已经居高临下看了很久,阵法已经了然于心,迈步毫不迟疑,连转了几圈,便进了一片山林。
这山林也是一个小的天师法阵,每棵树都枝繁叶茂,显然已经年深日久,花朝月来回细细察看了一番,然后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迈入,连转了两个圈儿,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山洞凭空出现在了眼前,石门上有个凹槽,显然要用天师符箓来破解。
天师和算师属于互相关联的学问,算师必须懂天师之学,但他毕竟是算师,天师之学并不十分高明,所以这霜天岛简直就是为花朝月量身打造的冲关游戏。花朝月看了看周围情形,立刻坐下来掏出饕餮牙开始嚓嚓刻……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便刻成,轻轻抬手时,那玉符宛如被磁石所吸,嗒的一声便嵌在了凹槽上,石门随即吱吱哑哑的慢慢打开,花朝月捏了个传声符,笑道:“师父,宝库打开了,我进去了!”一边就迈步走了进去。
沿着甬道走出百十步左右,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间石室,门上仍旧是一个凹槽,花朝月再雕了一片玉符投入,石门缓缓开启,她小心翼翼的探头进去,然后大吃一惊,猛然缩回头来,努力拍胸压惊。室中石床上,一人正盘膝而坐,一身墨色鹤氅,乌发垂落,不是管若虚是谁!原来他根本就在家啊!师父还说他不在!
主人在家,还怎么偷宝贝啊!花朝月懊恼无比,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久,听里面一直无声无息,终于还是忍不住悄悄的探头看了一眼,他仍旧端端正正的坐着,微微闭目,静谧宁定的神情让他的面容棱角分明,份外俊美,发丝衣衫纹丝不乱,看上去几乎像一个石像。
花朝月看了许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迟疑了一下,还是一点一点的蹭了过去,一直凑到石床前,看了一眼,然后大吃一惊。他根本没有呼吸!就算是师父入定了,也不可能没有呼吸啊!难道他死了!可是他分明面色如常,难道是那个甚么……他坐化了?
花朝月手忙脚乱的捏传声符,道:“师父坐化了!”惊慌之下,手一松就发了,发完了才觉出不对,赶紧又捏了一个,道:“师父师父!管若虚坐化了!”说完了正要松指放开,手上却忽然一紧,已经被人一把捏住,花朝月尖叫一声,猛然回头,然后愕然的张大了眼睛。
身后一人玉簪凤瞳,乌发鹤氅,竟然又是一个活生生的管若虚,他瞥了她一眼,吹了一口气,花朝月指尖的传声符顿时化风飘散。管若虚道:“我还当是甚么人闯入静室,却原来是你。”一边看了看床上的“管若虚”,微微皱起了眉心。
到了这当口,花朝月就算再懵懂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她不会是撞破了他的秘密吧!惨了,她会不会被灭口?花朝月飞快的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管若虚一愣,无奈摇头,松开了手,笑道:“你师父当真闲的很,居然带你来这儿。”
她脚悄悄往后退,用力表白:“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我不会告诉师父的!”
管若虚好笑,索性坐到床边,比一比床上:“怎么,你以为我是假的?”
那肯定啊!你一看就不像真的啊!花朝月背贴在墙上,手儿偷偷的折鹤讯,一边胡说八道:“呐什么……假作真时真亦假……其实你是不是管若虚我一点都不在乎!真的!我绝不会说出去的!你不要杀我!”
“贫道看上去,就这么不像好人吗?”管若虚叹气,一边就站了起来:“既然来了,小丫头,你跟我来罢。”
“哦!”花朝月乖巧应声,看他一转身,立刻果断向外跑,谁知才奔了几步,衣领忽然一紧,已经被人一把拎住,花朝月当机立断,直接把鹤讯丢出,合着一声:“师父救命!”
管若虚仍旧轻轻抬手,便将鹤讯和传声符一起抓在手里,鹤讯本就是符纸,可是传声符说到底是一股气息,他却轻松抓在手中,随手捏碎,花朝月急道:“我师父就在上面等我,你杀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哦?”管若虚仍旧施施然的拎着她的衣领,随口笑道:“你觉得你师父和我谁更历害?”
花朝月一窒,她虽见过陆压施展法术,却没见过他打架,根本不知道他厉不厉害,可是嘴上却飞快的道:“当然是我师父!还有我爹爹!你敢杀我,他们绝不会放过你的!”
管若虚呵呵一笑,道:“你师父是天上地下头一号最会打架的,莫说是我,便是你爹爹,也未必是你师父的对手。”
花朝月宽心大放:“那你快点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