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同心结第二章（第2页）

&esp;&esp;屈白昉径直挤了进去，直直走到床边，床上是满头冷汗，疼到浑身抽搐神智不清的弟弟。

&esp;&esp;“你来做什么！”屈夫人尖叫。

&esp;&esp;屈白昉脱了鞋，脱了袜，脱得一干二净躺上床。他摘掉屈白早嘴里咬着的毛巾，解开了他一年四季永远系到喉咙处的领扣。

&esp;&esp;“哥？”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两具本该一模一样的身体。

&esp;&esp;屈白昉看向瑟缩在床脚的药婆，“我是屈白早。我才是屈白早。”

&esp;&esp;缠足事件因屈白昉的不安常理出牌中道崩卒。

&esp;&esp;屈夫人把短发的屈白昉赶走，又哭着抱住长发的屈白早，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小姐足足三月没出门，借口是挺充分，养伤嘛。可渐渐，就在大家以为屈夫人不过是一时糊涂，中了敌人的激将法，想明白后还是那个沉着冷静、坚韧勇敢的好母亲，屈白昉察觉出了端倪。

&esp;&esp;屈白早的脖子戴上了摘不下来的丝巾——裁缝说是时尚新流行；屈白早一天只吃一顿饭——郎中说夏季清淡少食最养生；屈白早不再让老师上门来，不再出现在西园外——

&esp;&esp;屈夫人说，“十二三岁的姑娘，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心都养野了，外面乱得很，洋人打进来，在家绣绣花，不比什么强。”

&esp;&esp;屈白早说，“听说孙姨娘最近不摸牌，天天在西园外面转。”

&esp;&esp;一日，屈白昉下学早，回来后径直往西园走。屈白早不上学了，他便每天花上一小时，把学到的知识教给弟弟，别说，这一阵子下来，连最苛刻的先生都夸他进步大。

&esp;&esp;他是在夹道儿上碰见的孙姨娘。这女人最有特色的就是一双眼，像乱葬岗里吃惯死人肉的野狗，眼白的颜色乳黄油脂似的浑浊，瞳仁极小——这点和狗倒不像，像精光红眼、蛰伏暗中的蛇。

&esp;&esp;她手里把玩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见他走过，不躲不闪，迎面而来。

&esp;&esp;“读书郎回来啦？你瞧，这珠子美不美，能值几多钱？”

&esp;&esp;她嘻嘻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少爷，别那样看奴，都是太太赏的，奴不过给大小姐送些女人用的物件，毕竟姨娘也是半个娘呢！”

&esp;&esp;屈白昉冷眼目送她一扭三转、得意洋洋的背影离开，拔腿就往屋里跑。他没找母亲，没找屈白早，寻了嬷嬷问，“姓孙的拿了什么来？”

&esp;&esp;嬷嬷正领了屈夫人的吩咐把孙姨娘带来的东西烧掉，她以为太太嫌脏、晦气，倒也没多想，只是实在不好说给小子爷们儿听。

&esp;&esp;见嬷嬷扭扭捏捏，嘴巴子像抹了浆糊张不开，屈白昉更以为是什么脏心烂肺的腌臜物，扭头就要找人算账，急忙被拦下，

&esp;&esp;“哥儿，昉官儿，我的大少爷，您可别惹事，要我说，她也算有心示好了。只是小姐还没到年纪，且用不上。”

&esp;&esp;屈白昉越听越糊涂，拽着嬷嬷一定要她说清，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值得了一颗龙王珍珠。

&esp;&esp;嬷嬷被他闹没烦了，见左右无人，飞快在他耳边甩下三个字，然后做贼似的跑走了。

&esp;&esp;屈白昉不懂什么是月事带。他不能问西园里的人，也不能去问屈白早。母亲对弟弟的保护日益病态，屈白早只是听下人提过一嘴，说孙姨娘又上门来，结果说话的人写得相当长。除了开头卡得厉害，后面断断续续写了好几天，但几乎每一段都是一气呵成，用词可能不太讲究，流畅度应该不错（我没检查错字）。屈白早这个角色太能写了，就连屈太太本也不是计划中，可人物的高光却遮盖了另一位男主角。我挖的每个坑里几乎都有一个母亲的角色，我喜欢写母亲，各式各样的母亲，燕归梁里的溶溶就是母亲本身，桃花夫人里有串起剧情的月娘，故园更是彻彻底底的俄狄浦斯情结，我的星球降落里男女主的母亲们还没出场但绝对有分量。

&esp;&esp;写的时候我也在想困扰屈白早的一个问题，做女人和做男人的区别在哪里。广义上的区别可大了去了，不过且以本篇屈夫人和屈白早的困境来看，某些场景里“女人”可以是个序数词，有时也充当形容词。比如在这篇架空民国时代背景下，屈老爷和屈夫人是同一阶层的人，但要分个先后时，明显女人是后位。再来，都不用向前推一百年，十年前，说一个男人做事做得像个女人，言下之意就很明确了。想到这我就不想继续想下去了，归根结底随便写来玩儿的短篇，不适用于探讨这类容易引起争议的话题。如果有幸看到这里的朋友，也自己看看就行了，敏感时期别厕里投我。我让屈白早以女性的身份出场初衷也没这么沉重，就是想写个男大姐男妈妈的角色。写到一半可能有些想法，但及时止住了。被动成为女性和主动选择成为女性的差别是很大的，因为前者看到的一定是缺点。尤其当屈白早生理心理认知都是男性的前提下，这是一个男人最能接近体会到女性全部苦难的时刻。最后，既然都叫妈妈了，干嘛还以男性的形象出场，给我留长发穿女装！裙子下面是大屌！下章再写个大哥视角，估计也很长，因为还有好多事儿没交代，实在不行就只能食言，大哥篇写完再写个周莲子结尾，也算首尾呼应，有始有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