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文盛阴的仿佛能滴出水的脸,手下知趣的没有多问,依然恭敬的跪在地上,身子都不曾晃动一下。
唐文盛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手下身上,而是侧过身子从桌子下拿出了一个颜色像牛皮的薄册子,面色难看的翻开,企图看出个什么花样出来。
可惜事与愿违,唐文盛依旧没有从满页的鬼画符中看出个所以然来。
顾瑾玉!
难道只有顾瑾玉才能认得出这本神书的内容吗?
唐文盛开始后悔前世因为事变失败,匆忙逃走再没关注过顾瑾玉,对顾瑾玉颁发的一系列政令也没有深入了解过,自然也就不知道这本被顾瑾玉誉为“神书”中具体写了什么。
知道的只有顾瑾玉一人。
唐文盛心里再怎么不甘心,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动顾瑾玉,这本册子是陆大儒在外游历得来的,滴水不漏,火烧不烂,堪称神物。
而顾瑾玉也曾公开承认,他颁布的一系列政令都和老师给他的册子脱不了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唐文盛在看到陆大儒手里的册子后,二话不说就说自己勉强能认得一些字符,将册子拿到手。
薄如蝉翼的白纸、纤毫毕现的银镜、亩产千斤的神奇果……
唐文盛一想到这些神物就激动的浑身发颤,如果他能破解这书中的秘密,复国岂是难事?
“将顾瑾玉给我绑来。”唐文盛吩咐道。
“不,马上就到院试,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元日(春节)学院放假的时候再带过来。”还有半个月就是院试,顾瑾玉多少也是临安府的案首,关注他的夫子并不少,还是再等等。
等到两个月后的元日,学院放假,顾瑾玉回家的途中再出手,到时候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了。
七年他都等来了,还在乎这短短两个月?
唐文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吩咐道,“继续盯着顾瑾玉,有任何动静随时向我汇报。”
“是!”手下声音响起,下一刻地上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顾瑾玉啊顾瑾玉,我倒要看看,没了所谓的贵人帮你,你还能凭借一己白身走到前世的高度吗?”唐文盛站在窗边,低低自语着。
窗外吹起大风,将树上仅剩的几片枯叶打下,又呼啸着席卷到远方,仿佛昭示着某种不平静的事情即将发生。
院试将至,因为关系到未来的分班,顾瑾玉也将唐文盛的事暂时放在了一旁,专心准备起了院试。
院试其实和府试的难度差不多,只是要求更为严格了些,必须有廪生作保,填写履历,在知府开户籍证明,然后由学政大人监考。
在距离院试还有三天的时候,顾瑾玉早早的就来到府城外面等候,方文乐和彭子实则是提前半个月就回到自己的祖籍办理户籍证明。
他早在半个月前就收到了顾子昂寄来的信,开玩笑的说要来投奔自己,参加这次的院试。
顾子昂在上次的府试中虽然居于孙山之位,但到底也算是榜上有名,成了童生,自然有资格参加这次的院试。
当然,顾子昂也知道自己这次十有八九会落榜,但少年人的心中总有一种天真的自信,没有遇到过失败自然愿意无所畏惧。
顾瑾玉自然也赞同顾子昂来试试水,不说别的,单单是提前适应一下考场的环境也是好的。
毕竟院试和府试最大的区别在于,院试是不允许考生中途离开考场的,三天的吃喝拉撒睡全在不到五平米的号房里,对于身子骨较为孱弱的考生而言,是极为折磨人的。
更别说现在天气转凉,还不能穿棉衣。
要是万一中了奖,被分到臭号附近,那就更精彩了。
除非意志力过人,不然多少都会受到影响。
“没事吧?路上辛苦了。”顾瑾玉看着将自己裹成熊一样的顾子昂,连忙将手上的暖水袋递了上去。
这暖水袋是顾瑾玉自己琢磨出来的,外壳用的是处理后的一大片牛皮制成,不需要多做加工,直接灌了热水就能用。
别看这个暖水袋不大,但也废了顾瑾玉不少心思。
最起码的牛皮就不好找,还是顾瑾玉走了好几个肉摊,才撞到了一个摔断腿的老牛。
一大片完整的牛皮才做出两个暖水袋。
“这玩意舒服。”
冻得发抖的顾子昂一摸暖水袋,立马舒服的打了个哆嗦,差点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