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忍不住笑:&ldo;合着你出宫就是为了随便的吃,想的美,到时候还是按例来,天天吃你爱的这些,不出一年就要生病。&rdo;褚奕瑾憨憨一笑:&ldo;那还是听你的吧。&rdo;
两人像是相处多年的夫妻似的,没有甜言蜜语,谈语间都是家常事,没有感天动地海枯石烂,却像这桂花酿似的,入口平和,回味绵长,醇香经久不散。
因谈起凌雉,褚奕峰想了想道:&ldo;我记得表妹是许了江南施家施大人的二子吧?施茗城这人我听说过,说是人物文章都是极好的,看过日子了么?&rdo;
&ldo;看了。&rdo;凌霄用手指揩去褚奕峰嘴角的酱汁,随手抹在帕子上,&ldo;只下了小定,定下的明年八月初八,到时候会试殿试都过了,施茗城也能安下心来。&rdo;
褚奕峰点点头,又是个文化人,褚奕峰自知不比人家,钦羡道:&ldo;夸他的人不少,明年必然是高中的。&rdo;说着笑笑又问道,&ldo;我记得你还有个庶出的妹妹,叫……凌依是吧?以前也见过的,她定的哪一家?怎么没听说。&rdo;
&ldo;凌依啊……&rdo;凌霄心里冷笑,不欲跟褚奕峰说这些龌龊事让他烦心,只道,&ldo;凌依今年身子不好,看相的人说她今年命数不好不宜议亲,亲事得明年再定了。&rdo;
凌霄说什么就是什么,褚奕瑾点点头,又想起什么来跟他念叨,两人慢悠悠的吃饭喝酒,晚了凌霄就直接歇在海棠院里了。
寿康侯府沉香榭,夏兰命小丫头放下药盏,端了药近身走来,轻声道:&ldo;药熬好了,起来喝一口吧。&rdo;
凌依把脸偏过去只当没听见,夏兰叹了口气,命屋里的丫头婆子们先下去,低声道:&ldo;我的大小姐啊,都已经半年过去了,你还要怎么样呢?你只是这样下去,闺阁里的女儿家有几年可耽误呢?&rdo;
凌依听着心里更难受,无奈起身一口喝了,皱眉道:&ldo;这药里怎么又放了参片?秋日里我本来就燥的不行,还一个劲儿的给我吃这个,巴不得我死呢?!&rdo;
夏兰一叹气:&ldo;我也说过的,但大夫说你身子虚,就靠着吃这些补养着了。&rdo;
&ldo;补养也不一定单靠着几只破参!姑祖母不是每日送了燕窝来么?&rdo;凌依起身挽起发髻,&ldo;只炖了燕窝来补就行了,以后这些动热的东西都不用了。&rdo;
夏兰闻言苦笑:&ldo;每日的燕窝不是在早晨就炖了吃了?这东西那么金贵,哪还有多余的。&rdo;
&ldo;就只有那些?!&rdo;凌依转过脸来,心里更动怒,&ldo;不说现在,凌雉从来都是每日早晚吃一盅燕窝粥,怎么到我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rdo;
夏兰的脸色马上就下来了,愤愤道:&ldo;有这事?!我竟不知道,原来那些婆子们竟是蒙我呢!来人!&rdo;
夏兰命人将管着凌依膳食份例的婆子叫来,当面狠狠啐了一口:&ldo;瞎了眼的老娼妇!你打量着我不知道就敢来欺瞒,大小姐的份例你也敢克扣,不怕我回了老爷打断了你的腿!&rdo;
那婆子一时被骂懵了,问了才知道是说的每日燕窝的份例,那婆子哭道:&ldo;实在不知道姨奶奶听谁说的,小姐们每日的膳食份例都在那,这金丝燕盏是多金贵的东西,外面的铺子里也只能买着白燕盏,份例里哪有这个?还是因为大小姐这半年身子不好咱家大姑太太才多添的,说是为了给大小姐治病才加一份每日二两燕窝的例,二小姐那里并没有!姨奶奶从那里听来的闲话,可冤杀了我……&rdo;
那婆子说着就哭闹了起来,滚在地上说什么也拉不起来,凌依本来就不耐烦,只大声喊着让人来打这婆子,夏兰气的也要打,正撕捋着施夫人来了。
施夫人一进门就看见夏兰和一个婆子滚在一起,衣服也皱了发髻也散了,旁边的凌依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骂着,施夫人登时就没了好气,怒道:&ldo;都给我起来!像什么样子?!&rdo;
夏兰一见施夫人连忙整衣拢发,施夫人看都不想看她,上不得高台盘的东西!扶她做了姨娘又怎样?还不是一样的不尊重!
施夫人径直进来看了下凌依的神色,转身道:&ldo;又是为了什么做出这副样子来?&rdo;
夏兰连忙要解释,那婆子无缘无故被夏兰折辱了一顿哪里服气,仗着施夫人在哭着把刚才的事一行说了,夏兰阻拦不及,忙解释道:&ldo;姑太太不知……实在是我心疼大小姐……&rdo;
&ldo;你心疼她我就不疼了?&rdo;施夫人冷冷道,&ldo;因着依丫头的病我命人给她添了燕窝的例,这东西我都不是日日吃的,只是为了她这病多疼惜她一点,到了你嘴里竟成了我偏疼稚丫头减了依丫头的份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