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缩了缩脖子,又唱了一个。呆呆老半天,山下的姑娘唱起来了。还是没转歌题。
何强和小牛都把这个当成一件不可动摇的大事,聚精会神地听着。
山下姑娘唱的是:
走了一山又一山,山山不见哥哥面,
天上下了无情雨,情妹低头泪涟涟。
小牛两手一扬,吐了吐舌头说:
“队长,我全唱完了,认输吧!”
何强一把抓住小牛,高兴地说:
“看,看,她沉不住气了吧!露出马脚来啦!现在哪里下了雨?快,立刻向她攻击。”何强扬起手来,兴奋地:“进攻!”
小牛闪着眼睛,没词儿了。
“来,我告诉你!”何强拉过小牛来,叽叽喳喳嘀咕了一阵。
小牛连连点头,又高兴地唱起来:
走了一山又一山,山绕岭来岭绕山,
情姐抬头把天看,别把晴天当雨天。
对方沉默了。姑娘们知道自己的歌子唱出了破绽:歌词比喻与现实情景不合。她不好意思了,好久没有回歌。她大约很佩服对歌人的本事,批驳得很和气,并没有骂人。她只好服气,唱了个抱歉和求教的歌子。
太阳出来照满山,不会唱歌也为难,
不会唱歌也想唱,唱得不好哥包涵。
哥若有心教妹唱,妹愿向哥学三年,
有朝一日学好了,唱得长江水也干!
小牛一听,骄傲地站起来,他连叫带跳地说:
“看,她向咱们求饶了!她怕咱们了!她被咱们打垮了……”
孙英把小牛拉过来坐到原处,说:
“看你,小鬼,人家让你,你就骄傲了。”
何强拍拍小牛肩膀,说:
“小牛,这一定是个好姑娘,也许像你在家时一样,没有亲人,成天同牛羊在一起,来,随便陪她唱唱杂歌1吧。”
小牛的歌像泉水般的涌出来了:
放牛娃儿孤零零,深山野岭赤脚行,
戴的斗笠没有顶,披的蓑衣没有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