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浊已经体力不支,她喘着气,看着院子里越聚越多的百厌人,犹豫了片刻,在宋序的再三催促下,皱着眉头道:&ldo;那你自己小心!语山,走!&rdo;
她拉起宋语山飞上屋顶。
宋序大喝一声,拨开两个百厌士兵,硬是护着她们开出了一条路来,一颗汗珠流进眼睛,他眼眶一酸,却不眨眼地盯着二人离开,以一人之力挡下了试图追击的敌人。
&ldo;爹!&rdo;
宋语山担忧地回头望着,只见猩红的剑尖点在地上,宋序握剑的右手在颤抖,他抬起左手朝后方挥了挥,又回握在右手手腕上。
&ldo;别喊了,&rdo;冷清浊捏着女儿的下巴把她的头扭转回来,笃定道:&ldo;一些小喽啰,你爹还是能对付的。&rdo;
看着母亲坚定的侧颜,宋语山对自己父亲也有了跟多信心,然而还么等她放松些许,追兵竟又出现了。
一只流矢从地面上射来,直冲向宋语山的胸口,她还未看清楚,便被冷清浊挥剑挡开,并带她跃至半空。
然而第二支箭紧随其后,在第一支箭的遮挡下,借着视线盲区,瞬间没入冷清浊的肩膀。
冷清浊&ldo;嘶&rdo;了一声,手臂被卸掉了力气,宋语山腰间一空,便要掉下去,冷清浊顾不得肩上箭矢,咬着牙以另一只手去拉宋语山,却终究晚了一步,两人一同掉在地上,被三个百厌士兵以□□抵着喉咙。
凄冷月光下,古樾一身铁甲,骑着马站在巷口,他眼中充满血丝,眼下乌青,紧紧抿着双唇,如同一位冷漠的行刑人。
但他看向宋语山的眼神却是炽热的,带着几分破坏和占有的意味。
&ldo;真让人头疼啊,&rdo;古樾挑起一边眉峰说道:&ldo;我出征前,便有人告诫我要小心招了女人的道儿,我处处提防,没想到还是不行,被小女孩偷了东西,又被小女孩的母亲骗得团团转。&rdo;
冷清浊丝毫不受他的影响,沉着说道:&ldo;你放了她,我告诉你解蛊的最后一步是什么。&rdo;
士兵长矛的尖端动了动,但古樾却不为所动,摇头笑着说道:&ldo;不必了,你晚了一步,最早中蛊的那些人如今已经恢复如常了,所以这蛊其实是没有解药之说的吧?&rdo;
宋语山心里一紧,看向冷清浊,却听她道:&ldo;你若是这样想也不无不可,只是有什么东西留在了自己身体里,最好还是心里有点数才行。&rdo;
古樾冷哼一声,道:&ldo;没空和你废话。语山,你自己过来。&rdo;
他音调平和,却不容置喙。
城门处再次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冷静如古樾也微微显出些慌乱,宋语山趁机问道:&ldo;你说我偷了你的东西,我偷了什么?&rdo;
古樾座下战马摇晃着头颅,烦躁不安地跺着蹄子,古樾扯紧了缰绳,微微向前探着身体,说道:&ldo;谁知道你当初让那小侍卫给我的是什么药,这里‐‐&rdo;
他不怀好意地拍了拍左胸口心脏的位置,继续说道:&ldo;……非但没有被修好,还整日空空荡荡的,你说你偷了什么?&rdo;
宋语山顿时一阵牙酸,差点抱不住怀里的匣子,连冷清浊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嘲讽道:&ldo;原来国师是看上我家女儿了,那你倒是早说啊,早说,也好让我们早点断了你的念想。&rdo;
古樾没有被她激怒,而是耐心地等待了片刻,见宋语山没有半分起身自己走过来的自觉,于是重重地勒马,便要过去。
&ldo;等一下!&rdo;
宋语山忽然抬头大声说道,眼睛亮亮的,黑暗中如同繁星。
古樾连人带马下意识地一顿,疑惑的目光望向她,耐着性子听她要说什么。
宋语山又道:&ldo;那什么,要不然,你还是别过来了吧……&rdo;
她话音未落,古樾忽然感到脊背后一阵寒意,多年的战斗经验使他当即拔剑格挡,&ldo;叮&rdo;地一声,两把剑碰撞在一起,力道之大,差点溅出火星。
宋语山紧绷的肩膀缓缓放松,她笑着继续说道:&ldo;……否则的话,傅沉要杀你,还得多走上几步。&rdo;
古樾被方才的一剑震的嘴角流出鲜血,那张一向胜券在握的脸显出了几分灰败。
他没想到自己派去堵住城门的精锐居然只坚持了如此短暂的时间,也没想到傅沉会这么块找到他们的位置,更没想到……
当初国主曾严肃地对他说,即便是死,也要好好保存那东西,那是百厌未来的希望……
古樾惨淡一笑,如今自己真要将命搭在这上面了。搭上命也便罢了,关键是东西绝对不能……
他知道自己是打不过傅沉的,更何况此时自己只有数十精锐,而傅沉背后是千军万马。绝境之下,他任凭傅沉的长剑穿进自己的身体,主动送了一步,牢牢地抓紧剑柄以及傅沉握剑的手,推着傅沉向后退去。
他面容因为疼痛有些扭曲,带着几分邪气的笑意,大声喊道:&ldo;毁了它!&rdo;
不知是在朝谁喊。
傅沉一时无法脱手,只能关切地看向宋语山那边,此时包围着宋语山和冷清浊的三个百厌士兵应声而应,纷纷从袖口中拿出了一管黄色的液体。
古樾又朝前走了一步,完全挡住傅沉的目光,他大口吐着鲜血,含糊不清地说道:&ldo;你……别想得到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