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衣身体微顿,然后不再犹豫走出书房。
段扬的话让她心中百感交集。
听到刚才那句话,她第一反应是,她和段扬就应该这样停下。
准确来说,是她配不上段扬。
段扬的热烈,少年的执着,好像一直都没怎么变,变的是她,她看了太多,又无能为力,不断地尝试不断地被现实打败,最后都忘记了挣扎,早已经失去了那份初心。
段扬原本可以做她生命里那抹最炽热温暖的光,可是她已经过了需要光照耀的时候,早已经枯萎糜烂得不成样子,再多的光,也只会让她看清楚,自己究竟有多不堪罢了。
她就是个很多时候懦弱,又不想与命运抗衡的人。
书房外,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连平时会守在旁边的佣人也不见了身影。
如果不是刚才亲眼所见,估计不会有人能想象到在一步之遥的书房,竟然上演了那样的戏码。
别墅外也没有人,空旷静谧,她和第一次来已经不一样了,这边的路她大概都能摸清楚,一直往前走到门口,看到了等待已久的罗鹰。
罗鹰冲她点了下头,“姜小姐,段哥找你。”
………………
姜婵衣上楼时在段裴西的房间门口,遇到了之前那位来给她看过病的医生,两人相视一笑,医生说道:“好久不见,姜小姐最近有按时吃药吧,看你脸色比之前好多了。”
“有的,还吃了很多补药。”
“难怪气色好,药也要继续吃,补药要适量吃,有时间可以再来找我复诊一下。”
“嗯,好的谢谢您。”
姜婵衣和他擦肩而过,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位医生应该还没去见过段扬,身上的血腥味为什么也这么重?
姜婵衣敲了敲门,没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又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拧着门把拉开一条小缝,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空气里的血腥味倒越来越重,和书房的不相上下。
她犹豫片刻,推门进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段裴西的卧室,之前来了也是客房,有时候段裴西还跟着她一块去挤客房。
这边的房间她从来没踏足过,进来以后,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很大,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什么光源都没有,又看不清楚,只能迷茫地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她找不到灯开光,打着手机电筒,好不容易摸到了一面巨大的柜子,再往前走几步,好像又碰到了椅子。
段裴西的房间大得实在有点让她这个第一次来,还是摸黑来的人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她只能问了一声:“段少?在这里面吗?”
她听到点动静,转身却撞到了桌角,疼得她后退几步,差点摔倒,没想到一抬手又碰倒了桌上的花瓶。
听着夜里的声响,花瓶在桌上滚了两圈,然后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稀碎。
糟了……
她连忙用手机找过去。
这花瓶好像还有点年份,古董,就被她失手打坏了。
她默默查了一下花瓶碎片上的字,看了眼价格。
五百万。
勉强能赔。
打碎了花瓶以后,姜婵衣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要犹豫再三才会走。
绕了一会儿,她终于找到里面还有扇门。
猜测段裴西的房间其实还要在里面,她敲门还是没有回应。
但门根本没锁,她推了一下就自己开了。
门一开,她终于看到了一盏冷白的台灯在床边亮着,大床上男人闭着眼盖着被子在休息,他双眼闭得很紧,睡觉的姿势也很端正,露在外面的上半身光着,强壮有力的胳膊横在被子上,肌肉线条分明,眉眼冷峻,平静漠然,睫毛安静地垂下。
那张脸确实是好看的,如果不是他平时太过于苛刻和冷漠,这张脸会让很多人都着迷。
姜婵衣再往前走了几步,叫了几声他的名字,段裴西依旧安稳地睡着,没什么反应。
叫她过来又不说是什么事情,罗鹰也不说。
实在搞不懂段裴西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