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训的衣着不算特别得体,但鉴于嘉德·让·罗贝尔会跟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去卡特尔剧院,而卡特尔剧院也跟张训有过一次愉快的合作。
嘉德·让·罗贝尔也就没强求张训再去买一身衣裳了。
这次两人是步行前往的。
用嘉德·让·罗贝尔的话来说,适当的运动有益于身心健康,他最近的聚会参加的有些频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外出散步了。
不过。
嘉德·让·罗贝尔看了眼身旁的一脸喜悦的青年,默默想到,如果跟他出来的是玛利亚就好了。
张训并没有感觉出嘉德·让·罗贝尔那微微的嫌弃,他心情愉悦的漫步在巴黎的街头,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微笑。
他想起了自己与邓佑君他们在巴黎的时光,虽然那个时候很苦,但快乐的时候也有很多。
只是可惜,朱成义与罗正新去了比利时,其他人不是被遣送回国就是去了他国求学,而英国因为费用高昂,除了张训,就再也没有一个熟人去了。
还有邓佑君。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收到他的来信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姜伴若也是,自从南下,除了最开始送了两封信过来,后面便再也没有联系。
若是他还在国内,也许还能知道个只言片语,但他偏偏在英国,隔着一片汪洋大海,就是断了联系也没办法再连上了。
想到这里,张训的心情突然又变得低落起来,无声的叹了口气。
两人就这样一边各想各的一边沉默的抵达了剧院,等到了剧院门口,嘉德·让·罗贝尔这才收拢思绪,带着张训走了进去。
剧院的门卫认出了两人,并没有多加阻拦,就这么将两人放了进去,甚至还贴心的给他们指出了方向。
嘉德·让·罗贝尔的脸谁不认识,而张训这样独特的东方面孔,来过几次剧院门卫就记住了,更何况他还与剧院有过合作,还是一位有名的作家。
两人进去的时候舞台上正在排练。
排练的并不是张训允许剧院改编演出的《局外人》,这本书的文学性是足够了,只是欣赏需要一定的水平,因此表演场次并不多,在最初的巡演之后为了剧院的收支平衡,《局外人》的场次便被减少了。
张训虽然看不出舞台上表演的是哪个剧目,但看表演的形式便也能猜出来这是一出喜剧。
而巧了,他今天带来的也是一出喜剧。
舞台下方的座椅上坐着五六个人,但这五六个人的核心很明显是最中央的两个。
其中一个是跟张训比较熟悉的导演安托万,另一个则是一个戴着圆顶礼帽,手持文明杖的大胡子绅士。
不知道为什么,张训总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安托万见到两人来了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剧本,高兴的迎了过来。
“哦,上帝啊,难道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吗?罗贝尔先生,张先生,你们怎么来了?”
就在张训想要开口的时候,安托万一脸严肃的伸出手制止,然后摸着下巴说道:“让我猜一猜,法兰西的文坛巨匠和我们的天才作家,究竟要带给我什么惊喜呢?”
他右手握拳,夸张的将拳头拍在左手的掌心上,一脸兴奋地说道:“难道是新剧本?”
嘉德·让·罗贝尔显然已经习惯了对方这副样子,无奈的笑道:“恭喜你,安托万,你猜对了。”
“张写出了一本十分优秀的作品,也许我们该找一个安静的环境去接收你的惊喜,不是吗?”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那位戴着圆顶礼帽的大胡子绅士也拄着文明杖来到了几人身前,他礼貌的欠了欠身,打招呼道:“日安,罗贝尔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还有你。”
他转头看向张训,露出一个有些傲慢的笑容;“莽撞的小子,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