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的情况怕等不上去找郎中,他想去河上柳家借些药材回来,可现在三更半夜去借药材难免怕他家藏了个男人的事泄露。他一个未嫁的清清白白的小哥儿和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共处一屋说出来,只怕是流言飞起。
急病乱投医。慕临安思来想去,从屋里找来一件厚披风,又拿了几个火折子。瞥了眼床上隐忍的顾渊,心一横,出了门。
昨夜又下了一场雨,路面泥泞湿滑。慕临安心急如焚,一没注意便摔了一跤,泥水顺势将火折子熄灭。
他立马爬了起来,揪着眉头,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重新打起火折子,朝着柳家的方向奔去。
屋外响起一阵匆促的敲门声,柳源翻了个身,手枕在头下侧眠。
那声儿愈大,他哎了一声。翻起,伸出脚去勾床榻下的鞋子。四周乌黑一片,踩着鞋,摸着桌边想去拿搁在中央的油灯。
点燃——
灯火通亮,他透过窗子隐约看到他爹走进大院。
“智云,是慕哥儿!”他爹朝屋里喊了声,接着就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
柳源开着窗遥遥一望,见他阿姆披了件衣服就走了出来。
他关了窗,披好衣服,走出房门的时候顿了一下,将鞋子后跟拔直才又走向院中。
“慕哥儿这是怎么了可是摔了一跤”柳阿姆拉过慕临安的手,“手都是冰凉的!快进来换件衣服罢。”
“不了!”慕临安急忙道谢,“多谢柳阿姆的好意,这么晚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但是我需要借您家退烧的药草,还请您借点给我。”
“怎么你发烧了?”柳阿姆伸手去摸慕临安的额头,被慕临安下意识躲开。
柳源这方安静地打量着,瞥到自家兄弟从东厢走过来。
“这是慕哥儿怎么了?”柳泉脚下的步子加快,“怎么都湿透了?”
“你这么毛毛躁躁干什么?”柳家爹瞪了眼儿子,“你一个男人盯着一个湿透的哥儿像什么话还不进屋!”
“你不也在这儿吗!简直太古板了!”柳泉气恼地说道,瞥到慕哥儿尴尬的神情,后知后觉温声道,“你还是跟我阿姆进屋换身衣服罢,我先进去了。”
柳源看着他说完,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模样,心下嗤笑。
“是啊,临安你就进来罢。”柳源笑着道,“这里可有人会焦急的。”
“真的不用了,麻烦您借点药草给我罢。我赶时间。”不知如何作好,他又不好解释原因,只得生硬地对着柳阿姆说。
“别磨蹭了!怕是急用,智云你去给慕哥儿拿些药草来。”柳家爹说道。
“阿姆等等!我,我去拿!您歇着!”柳泉急忙喊道。
“你这混小子!还不进去作甚!”柳泉被自家爹骂了一句,却笑得咧开嘴,大步走向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