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细眉不描而黛,唇绛一抿,嫣如丹果,双眸弯弯,偶尔流露出淡淡风情。
再观三千青丝自然披落,慵懒随性,发上无任何头饰,朱红珠链耳坠挂于两旁,只坐在那里,柔若无骨,一瞥一扫,摄人心弦。
而与其他女子不同的是,令贵妃的肌肤呈现的不是稚嫩的白皙,而且透着淡淡的麦色。视线往下,其身着一绯红丝织烟罗裙,上有凤凰展翅呈祥,外覆一件正白貂绒大氅,已随意散落在半肩,而足上鎏金鞋在冬日阳光下折射出光芒。
杨予连忙低下头,心惊。
皇后才能着红,而司珩却叫人嫂子,果然不愧为宫里独宠。
她突然对上次封的美人何去何从有些好奇了。
“听阿珩说,你曾对她有恩?”
似乎每个女主认识的人看见杨予都要问一遍这个问题,杨予如以往回答,笑容挑不出任何瑕疵,不尴不尬。
揭过这个事,令贵妃轻呵一声,提到了另外一事,正是最近话本主角,苏执。
“本宫听闻苏执宠妻无度,只你不娶,可是真的?”
她似来了兴趣,直白得杨予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司珩见人怔住,帮忙开口。
“嫂嫂总对民间话本有些兴趣,对苏大人和姐姐的事略知一二。”
“宫墙高耸,也就只有这个乐趣,不是略知。本宫还听闻,苏大人拒了圣上赐婚,放弃扶摇直上之途,选择苏夫人你的一清二白,勇气可嘉。”
杨予知道令贵妃的弦外之音,她父母不详,娘家无人,根本没有利用价值。
可她没有听出对方的轻视之意,反而人在讲到最后,语气缥缈,隐约含有艳羡,她微微抬头,没有错过对方眸中一缕追忆的伤感。
有故事。
她的脑海中突然想到这句话。
一旁司珩不敢乱答,她朝杨予眨了眨眼,竖起手指封唇,提醒杨予不要乱开口。
这时,苏子行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地凑上其耳边,悄悄道:“娘亲,小行困了。”
冬日乏倦,且最近她和苏执的事也影响了几分,她正欲回答,令贵妃明显也听到了苏子行童稚儿音。
她盯着杨予身边的苏子行半晌,突然脸色一冷,意兴索然,让旁边的大宫女送客。
杨予三人退了出去,她抱起苏子行扶靠在自己肩膀上,回想起刚刚画面,唯恐无意得罪了人,一到司珩行宫,迫不及待开口问道。
“没事,她只是触景伤情罢了。”
见状杨予也没多问,她拍了拍苏子行的背,跟司珩说道。
“我让云栖带来了一盒灼灼胭脂,看看?”
司珩从椅上跃下,她今日虽只淡扫铅华,但女子素来对这些东西招架不住,她指着一豆沙色口脂,忍不住上色。
“我听过灼灼,最近桃花妆许多权贵夫人都在仿,姐姐可会?”
杨予见其小女孩姿态,不由得笑了,她将苏子行抱与云栖,从盒中依次取出妆粉、螺黛、口脂……不一会,司珩在期待中,睁开眼,对镜中的自己惊艳到了。
桃花妆容,将人面桃花相映红此句诗发挥到极致,花钿轻描,更衬得其雍容华贵。
“真好看。”
“是阿珩长得好看。”
杨予笑了笑,在司珩愉快心情中,终于道出今日来意。
“阿珩对庄府,除了安阳郡主,其他人可有耳闻?”
她让苏执不动庄凤琴,不代表她消气了。
庄老夫人老来得女,能将庄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见本事不小。
她不认为,庄凤琴对苏执已经死心,有备无患,未雨绸缪,知己知彼,才能见招拆招。
“其他人?”
见到杨予神色淡淡,司珩想到镜湖一事满城风雨,愤然不已,二话不出就把其探查的尽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