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恼怒的扭过头去……
却发现,此时嘟嘟正低着头,眼神一动不动的望着地表,好像在凝神静听着些什么。
她迟疑的看着他,伸手拿下了黑獾机车上的头盔。启动了机车。
嘟嘟突然转过头来冲她笑了,“有几年没来这一片了……我想去溜达溜达,你肯定不耐烦陪我吧。”
索菲亚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将头盔扣在头上,“你个大老爷们,想去逛街?……去死吧你!”
……
嘟嘟看着她驾驶着黑獾机车如同一道黑烟,骤然加速消失在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坡道上。
犹自笑了笑。
上下理了理一身深蓝色,胳膊、裤腿两侧带着两条白道的运动服。蹲下身仔细的重新系紧了鞋带。
这一点很重要。
踢踏着一双人字拖,将别人揍出三条街去的,那只能是火云邪神。
他听见了动静。
这动静不大,那呼吸悠然绵长近似不可闻。
但嘟嘟感觉的到,那一呼一吸间,引动的周遭气场的变化,却好似巨鲸隐在暗处吞吸海水一般惊人。
他将一转身,从索菲亚机车停车位几个格档远的柱子后面缓步走出一个身影。
正是帕翠克温德身边的那位老杜。
“想就这么走?”
“呵呵,就怕你不答应……”
“我倒无所谓。”
“哦……那就是帕翠克温德不答应?”
“东家,就是东家。”
嘟嘟转过身来,看着这位帕翠克温德身边一直不吭不哈的老杜,迈开步伐,缓步向自己走来。
他举手投足间,带着某种奇怪的韵律,一步接一步,呼应着他那带动气场的呼吸节奏,浑然天成。
向着他缓步而来,好像他不是在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而是在进行一整套动作中的一个部分,一气呵成,绝无漏洞。
嘟嘟撇了撇嘴,“能不能说说,你的东家是怎么个意思?”
“我的意思,找一位职业高手,悄没声的做掉你就可以了。东家不知道怎么个意思,要我亲自动手……既然你能发现我的存在,说明东家的意思确实有点意思。”
“帕翠克温德就不怕在他自己的酒店做掉我,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东家觉得在自己的酒店做掉你,反而不会有人怀疑到他,所以根本不会有任何麻烦。”
“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要你麻烦你亲自动手,受累受累。”
“不过些许小事,好说好说。”
他没有跑,只是走。却越走越快。最后几步踏过,他的脚竟然已经踩在空中虚处……嘟嘟已经可以看得清他两鬓的丝丝白发……老杜似乎轻叹一声。是在叹息,面前的嘟嘟竟然是这么的年轻?还是在遗憾,这青春年华却就要命丧他手?
随着他的叹息,那引动气场的磅礴气势却戛然而止。
仿佛骤然引聚在老杜的手掌之上。
呼……这一掌拍出,老杜近似于哀愁满面,就掌前的一切,他看也无须看。
他这挥洒写意,幽然拍出看似轻飘飘不沾染丝毫烟火的一掌……那凝聚于肉掌之上的澎湃之息,却要叫山石崩裂,江水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