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赶紧递一根烟上去。
老涂赞许的冲嘟嘟点点头,那意思算你有眼力界儿。“这老刀牌啊,……”他深吸一口,撇撇嘴角,“越发不是个事儿了,做的是越来越淡……”老涂的烟瘾挺大,但只舍得抽最便宜的那种三毛五一包的。就这三毛五一包的,嘟嘟也只瞧见老涂只肯在心情大好的时候递给自己一根,他从不给旁人发烟。
“嗯,您说的没错,现在这老刀牌确实淡的没边儿!”
“我进货时候听人说啊,”老涂神神秘秘的左右瞅瞅,准备爆一个惊天大料,“这老刀牌的厂子早就学的不地道了!烟草啊,全他娘的从别的星球进来的!要不他能做的这么淡?!还好意思卖这么贵!这批零差你当有多少赚头?切,一包烟一毛都赚不到!”
嘟嘟点点头,深以为然。
“这些黑心的家伙,当心以后生儿子没屁眼儿!”老涂眯着眼抽着烟,这一大口撮下去,至少得下小半根烟。
嘟嘟一般基本不应声儿,就蒙着头听老涂唠叨这些街长里短的是他一天当中最有乐子的时候。
老涂这辈子,最大的怨气就是他老婆没能给他生个带把儿的。看着街坊邻居领着小男孩蹦蹦跳跳来他店里买东西,他那嫉妒的眼神,能把人家戳个跟头。
生个儿子没屁眼,已经是老涂这辈子最恶毒的一句诅咒。
……
老涂酒量不咋地,一罐下去基本就到了意思。舌头就大了,嘴也就把不住门儿了。
“嘟嘟!”
“在呢,您说……”
“好好干啊!”老涂一般这时候拍在嘟嘟肩膀上的手劲都出奇的大。
“嗯!”
“老实给我说,存了多少钱了?!”老涂喷着酒气,凑到嘟嘟耳边问道。
“嗨!没几个子儿呢……来,再喝一口……”
老涂浑浊的眼睛怒其不争的瞪着嘟嘟,“那你完了,不是我老涂没瞧上你……也不是我嫌贫爱富……我可舍不得自己闺女跟你过苦日子!你这么混,可真正一点机会没有啊!”
老涂一仰脖将手里的啤酒罐箒的一滴不剩,再使劲的冲嘴里倒倒,“我那闺女你是没见到……”老涂惋惜的看看嘟嘟,“不是我吹,那可是画张上的人物一样……”
……
每到这个时候,嘟嘟就知道老涂已经喝到位了。自己这一天下来,最有乐子的时刻也到了尾声。
“您就放宽心!我这儿一把子力气,还能养活不了我那妹子?!交给我,妥妥的!”嘟嘟总爱这么逗老涂。
“妹子?!那是你姐!”老涂眼睛就快迷瞪的睁不开了,“你懂个屁……女大三,抱金砖……你小子知道个啥,那才叫真会疼人儿……”
……
老涂的老婆,涂婶时间点掐的那叫一个准,嘟嘟每每都暗自叹服。
每当这个时候,就总能听见街对面的老楼上,涂婶撕心裂肺的怒吼,“你个老不死的!再不回来,你就抱着路灯杆子睡大街上!”
“嘟嘟!你个小王八蛋,把你涂叔给我弄回来!赶紧的!”
“听不到是吧!嘟嘟!你仔细我大嘴巴子抽你!都给我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