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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第1页）

&ldo;你就是雷勇的师父？&rdo;吟无霜皱眉。

&ldo;没错，就是我。&rdo;千机言道，&ldo;我原本不想收他做徒弟的，可是后来却改了主意，你可知是为什么？&rdo;

吟无霜一语不发看着他。

&ldo;因为有一次我路过茶棚，正好听到有人在说你与连城孤月。&rdo;提及此事，千机言语调又狰狞了几分，&ldo;所有人都说你们要成亲，只有雷勇，他与我一样，觉得这世上没人能配得上你，所以我便收他做了徒弟。&rdo;

吟无霜冷笑，&ldo;若是雷勇早知有今日下场，只怕会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rdo;原本只是个小毛贼，就算被抓到充其量也就关几年，如今却成了江洋大盗，余生都会在流放苦役中度过，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ldo;这世上没有人能配得起你。&rdo;千机言围着他转圈，&ldo;老天爷将你生得如此无可挑剔，原本就该独自一人孤芳自赏，年华不老容颜不灭，永远是这副漂亮模样。&rdo;

吟无霜心里摇头，对他的厌恶也更上一层。

先前见面时，他只知此人对&ldo;完美&rdo;二字有一种近乎于病态的追求，却没料到他最后会采取如此极端消极的方法，用毁灭一切去成全他自己。

&ldo;这么多年，我果真没有白白等你。&rdo;千机言道，&ldo;哪怕寻遍这世间，也不会再找到像你这般完美的人，尤其是眼睛。&rdo;

&ldo;眼睛？&rdo;吟无霜冷笑，目光扫了一下旁边早已合上的墙壁。

&ldo;我从未见过这么黑这么亮的眼睛。&rdo;千机言双目痴迷，像是已经看到了此生最完美的作品，想了想却又泄气，&ldo;只是我到现在还未想出办法，要如何保存眼睛里的神采。&rdo;那些人偶不管制成后再完整，眼里也始终是一片死灰，无论如何也改不掉。

&ldo;因为眼睛连着心。&rdo;吟无霜冷冷看着他，&ldo;心死了，眼睛自然也就死了。&rdo;

&ldo;不会。&rdo;千机言摇头，咬牙道，&ldo;你的眼睛这么美，我一定会想办法保存下来。&rdo;

&ldo;那你便等着吧。&rdo;吟无霜别过视线，不想再和他对视。

&ldo;最近阴雨有些多，不适合开工。&rdo;千机言痴痴道，&ldo;不过倒也不着急，在那之前，你还要在蚀骨香里熏一段时间，十几天后，每一根骨头都会散发出奇香，肤色也会更透。&rdo;一个盒子被抽了出来，打开后是一块砖块样的东西，&ldo;这便是蚀骨香，和那老东西做出来的透骨香不同，闻上去没有任何味道，却能真正销魂蚀骨，我原本在你身边下过，可惜却貌似没成。&rdo;言语之间，颇有几分遗憾的意思。

&ldo;熏香屋已经在准备，再过两三个时辰，你便能进去了。&rdo;千机言自顾自低语，&ldo;你放心，蚀骨香里有迷烟，安睡过去之后，我无论做什么，你也不会觉得疼。&rdo;

吟无霜看似面无表情，脑子却在飞速旋转。

&ldo;这么美的一张脸，马上就能永生了。&rdo;提及此事，千机言兴奋到声音都在发抖，想要触碰他却又收回手，像是怕打碎琉璃一般，在屋内高兴走了两圈，又哗啦打开桌上一个大箱子，在阳光照射下，一排排小刀和银针发出刺眼光线。

&ldo;这些就是我的工具。&rdo;千机言举着箱子给他看，&ldo;到时候它们会在你皮下里游走，剔除掉不需要的部分，然后填上药物。&rdo;语调无比平和，放佛是在介绍一道美味，而不是如此恐怖的魔鬼行径。

又或许在他的世界里，这真的是如同美味般稀松平常的东西。

手脚被寒铁紧紧锁着，气息也有些紊乱，应该是被下了化功散。凭借自己的内力，要完全逼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却至少也要三天时间，但按照他方才所言，最多在三个时辰后，自己就会被送去那间充满迷烟的房屋。

吟无霜眉头微皱，趁着他欣赏那套工具的时候，迅速往四周看了看。

铁柱旁边有一道铁栏杆，大概是浇筑的时候没注意打磨，在平滑的表面上凸起了一个小尖，看上去很是锋利。

吟无霜试了一下距离，然后牙一咬，歪过身子将侧脸狠狠蹭了上去。

听到这头的动静，千机言骤然回头，看清他的举动后大惊失色，飞速上前想要阻止，却还是迟了一步。

虽说铁刺很小，却也足以在脸上留下一道两寸长的伤口，再加上吟无霜几乎是拼了命想要毁掉自己容貌，所以半分情面也未留，鲜血不断从伤处渗出，瞬间便染红了半边脸颊。

&ldo;你怎么敢！！！&rdo;千机言尖叫失控，整个人都陷入疯狂，抬起手想要打他，却又在撞上他冰冷的眼神后生生遏制，转而将怒火发泄到一边的栏杆，双拳疯了般擂上去，咚咚声不绝于耳，只是眨眼功夫，便将那铁栏打成了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