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爱泼皮,那是他们一起买的、养的狗,但是她却在它最后的时光里,一刻都挨不住,疯狂地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火化后,骨灰装在小瓶子里,他和她从那家泼皮洗护的宠物店一路走回家。
路上,他突然开口问她,“十岁那年你爸出轨,没给你过生日,你和你妈坐在蛋糕前哭,你跟我说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稍作停顿,“还记得吗?”
“啊?”她没想到他会提这件事。
温柏义转身,硬成石头的心在看到她猩红的眼睛时,又软了下来。
她很少哭,成年后尤其。他想说泼皮如果知道你这样,它也不会原谅你的,但看见她忍着眼泪,死命不让它掉下来的样子,突然就颓了。
他咬紧下颌,失控地抱住她。
尔惜吸着鼻子推他,“温柏义你有病吗?大马路的搞什么高中生那套。”在他面前,她假装惯了大女人,“还有,你提我爸干嘛?”
“没什么。”
“说!”她食指径直戳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温柏义垂眸,“就想问你现在原谅他了吗?”
薛尔惜被恶心了一下,“温柏义,你最近好娘。是不是算了,”她担忧道,“你不要老是胡思乱想,狗子都走了,我们还是要正常生活的,你别整出抑郁症来了。”到了家,她应该是想了想,等他放好泼皮的骨灰瓶,她回答了他,“他们现在挺好的,我应该是不恨了。我没办法割裂亲情去把他当做一个渣男一样讨厌,那样对我是一种折磨,所以我决定放过自己,算了。哎,你也忘了吧,他这么爱面子肯定不想你知道。”
当时是清明,淅淅沥沥,老房溢出霉味,他想,也许雨季过了就好了。
“哦。”
秦苒心算好时间,周三一大早把徐仑拍醒,将手机递给他,让他跟主任请假。她身体不适,没法全力准备应战。
他接到什么重大任务似的,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着急地摸她额头,两手胡乱翻病历,估计都没看清楚,“怎么没跟我说?”
秦苒撇嘴,“你这么忙,一边解救中国失落的水墨艺术,一边拯救失足少女,哪有空管我啊。”
“怎么又提这个。”
接着,他非常严肃地施展了语言艺术,把秦苒旅游后虚弱的状态、以及倾力准备优质课比赛点灯熬烛的画面,凄楚地描绘了一遍。那头主任可能找不到合适的老师,时间也太过紧张,想让她撑一撑,徐仑没给商量,把她说得跟癌症晚期似的,不知道的以为他不眠不休寸步不离在照顾她呢。
打完电话,他抱住她亲了亲,倒是识趣地没吹嘘自己多能办事儿,径直往储物室找东西,秦苒跟在后面,问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