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突变之下,我们三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道:“不好,地下有东西!”蚊子也一时间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迅速和我们俩靠拢。三人背靠着背,组成一个防御阵型,即便这会有什么危险袭来,都会马上被发现。
地上松软的沙子被晃了两下,便再无动静,那些一瞬间就枯萎了的植物残留着的干枯黑色枝蔓还在地上。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感到十分惊讶。蚊子松了一口气问道:“你们俩刚才说什么呢?有什么发现没有?要再不赶紧出去,我他妈都快变成蝙蝠了,这种感觉太憋屈了。”黑暗和无处不在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巨大危险,把我们几个的神经都快压迫的崩溃了。
我深呼吸了两口,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道:“根据眼前的种种迹象,从风水的角度来讲,恐怕整个帽儿山的风水布局包括龙脉走向,都已经被人为的更改了!”蚊子不同于封幕晴,听了我的话,也不怀疑也不多问,只是着急地说道:“我不知道你那本四旧读物上写的是真是假,反正每次都没差太多,老胡你也别卖关子了,赶紧给咱们说说!”
我在脑袋里把思绪理了理,这才开口把我的猜想说了出来。从外表来看,无论是观山指迷还是寻龙定穴都能简单的看出,帽儿山虽然算不上一等一的龙脉宝地,可藏风纳气的风水走向丝毫不弱,要是埋葬个草头天子或者千户侯都绰绰有余。可自从咱们进到这里头来之后,先是黄仙姑庙,再是时间观念全部丧失,以及吊客林和鬼人的鬼城,无一例外,全部都险象环生,九死一生,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凶之地。今天到了这里,我才想到,应该是有人做了手脚,改变了帽儿山中的风水格局,把一个原本的福地该做了凶地。
蚊子听的云山雾绕,不明所以。不等他发问,我再度说道:“鬼人的密器‘御魂珠’现在来说应该也是改变风水格局的重要组成部分,那本兽皮小册子上头记载的,犯了错误的鬼人全部被‘御魂珠’照射,然后边做滋生蛾子的母体。我想这种说法很不贴切,很有可能是一小部分掌握着鬼人绝对权力的统治者虚构出来,用来威慑鬼人的说辞。”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蚊子听完,恍然大悟道:“老胡你要不说我还忘了,你们记得在森罗殿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老头儿就长得和正常人一样,可是咱们之前见过的鬼人全都生了一张黄皮子脸,我当时就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些不对劲儿,现在一说,就更觉得有事儿了。”顿了一下,蚊子继续说道:“我是个粗人,心思没有你们细腻,你们就给好好分析一下。”
老实说,当时我还真没注意那个老头和鬼人的区别,现在一想,还真有点后知后觉的意味。陈可心拧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假如真如兽皮册子的记载那样,鬼人的密器‘御魂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应该十有八九就是陨石,可能被鬼人视作圣物的陨石中含有某种放射性物质,普通的鬼人物以避免的被这种放射性物质伤害,引发了基因变异。而鬼人的少数统治者却掌握了避免被辐射的方法,这才产生了这种效果。”
蚊子越听越害怕,最后忍不住问道:“你说得那么热闹,那咱们也进到这里了,岂不是也得和那些鬼人一样,这张脸都得变成黄皮子脸?那他妈就算是真把传国玉玺找到了,也赔大发了。我听说整容手术可不便宜”我摆摆手打断了蚊子的话道:“我说你小子怎么那么墨迹?咱们这不是还没看到‘御魂珠’呢么?再说了都过去了几千年的时间了,就算有辐射也不至于发生在咱们几个身上。
话虽然这么说,可我之前看过一本杂志。上头写了一篇记实报道,一些俄国的科学家深入到前苏联的原子弹爆炸区域做科学调查。他们发现原子弹爆炸过的地方寸草不生,地面上都光秃秃的,只有一个连着一个的脸盆大小的洞,当时谁也没在意。科学家调研了一整天的时间,最后得出结论,这个区域的所有生命,包括植物都已经灭绝,可就在他们晚上露营的时候,却从一个又一个的地洞里头钻出一只只体型堪比小猪的老鼠来,活活把几个人咬死,最后只有一个司机死里逃生。
同样是过去了几十年的时间,原子弹的辐射还是依然纯在,我心里也七上八下,不知道这鬼人密器‘御魂珠’的辐射是否也依旧存在于帽儿山之中。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是真有辐射,这会我们几个人也早就全部被辐射到了。与其前怕狼后怕虎的畏首畏尾,还不如放手一搏,也许就能险中求胜,博取一线生机也未尝没有可能。另外,就算有辐射,我也一定要摸到御魂珠来,毕竟我女朋友还等着这东西救命呢!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底气也多了两分。借着那六七颗黄橙橙的珠子发出的光晕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对蚊子和陈可心说道:“咱们也别跟这儿耗着了,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搞不好夜长梦多,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得了。”此言一出,正中蚊子下怀。蚊子也附和道:“和破地方,指不定沙子里就埋着不少这些诡异的珠子,老胡说得对,还是先想办法出去。”
三人仍旧保持这防御的队形,慢慢向堵在门口的木牛流马靠拢过去。到现在我还没找出这块儿木头疙瘩的破绽,凭我们现在的情况,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随着离木牛流马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个人都不免紧张非常。我的手心都出汗了,湿漉漉的,眼睛始终盯着它,不断寻找最好的攻击位置。
眼看着三人就要来到近前,一直一动不动的木牛流马却悄无声息的向一侧滑去,三人又是吃了一惊,心说这鬼东西怎么还说走就走了?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探出脑袋四下查看了一番,空荡荡的却不见它的影子,巨大的铜鼎仍旧倾倒在一侧,浑圆的鼎盖子吊在半空中,兀自来回荡个不停。
确认了木牛流马真的消失不见了,我们三人这才陆续从黑窟窿里头走出来。蚊子一拍胸脯,豪气纵横地说道:“一切反动派都他妈是纸老虎,这个甘心给封建残余势力做狗腿子的木头疙瘩显然也是害怕与人民为敌,这才主动藏起来的。也就是它跑的快,我一顿铲子,保管砸的它都找不着北。”
我见蚊子吹的吐沫星子乱飞,忍不住说道;“我看你小子没让工兵铲子拍也找不着北了吧?别******废话了,多做事儿少说话,这才是咱们朴素的阶级情怀,你的表现,再次证明了你小子就是一打入我们人民内部,企图偷天换日的一号胖贼。”蚊子被我说的脸上挂不住,还击道:“老胡你这样无缘无故的怀疑猜忌,可是很伤战友的心的。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之所以长成这样,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成功打入敌人内部做准备?”
我和蚊子侃的不亦乐乎,陈可心却推了我一把,轻声道:“老胡,你觉不觉的有什么不对劲儿?”我脑子里还想着怎么对付蚊子两句,被陈可心一说,以为发生了什么情况。赶紧四下查看了一番,道:“没什么不一样,你发现了什么?”陈可心面色沉重,顿了一下道:“这里的光线比木牛流马出现之前暗了很多。”
比起我和蚊子来,陈可心的心思着实细腻非常。经他一说,我再细心一瞧,果然发现这里头的光亮的确比木牛流马出现之前暗淡了不少。我刚要说话,蚊子忽然俯了些身子,朝巨鼎方向侧耳倾听。一时之间,三人都不再言语,空气中静的只剩下我们的喘息声。死寂的空气里,隐隐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传来,虽然动静不大,可在这么静的情况下,还是被我们听的一清二楚。
声音发出来的大致方向,就在巨鼎那头。我们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便各自手持了兵刃,轻声朝前靠拢过去。从我们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巨鼎倒立的四只鼎足,究竟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被巨大的鼎身给挡住了,不到近前,根本就看不见。走出几步,我猛然间看到一只白色的爪子飞快地从鼎身后头探出,一把抓起离我们不远的散落在地上的一只珠子便飞快地隐回鼎身之后。
单是这一下,就看得我汗毛倒立。心中暗道:“******,难道这里还有僵尸?”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朝怀里摸了一把,这才发现,克制僵尸的黑驴蹄子已经全部用完,只能更用力地抓紧工兵铲子,暗下决心,即便是鼎身后头真藏着一只僵尸,也得拼死降服了它。蚊子和陈可心也都看到了刚才伸出来的白色爪子,蚊子脱口而出道:“我草,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声音虽小,可一直不断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动静却戛然而止,我没空责备蚊子的莽撞,一个箭步,飞身朝巨鼎后头窜了过去。兵贵神速,要是打持久战,就凭我们现在的状态别说是僵尸了,就是个活人都没胜算。
我们和巨鼎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两步就来到近前。抬眼一看,那巨鼎后头原本散落了一地的黄橙橙的珠子都消失不见了。黑乎乎的一片,也看不见是不是真藏着一只僵尸。
僵尸分为好几类,浑身生出黑毛的叫做‘黑凶’。生出白毛的叫做‘白凶’。如果生出的毛是红色或者其他艳丽的色彩,应该是死者生前被下过了符咒,边做了‘煞’。从刚才看到那只白色的爪子起,我脑子里涌出的一个念头,便是这次我们遇见的是一只‘白凶’。
蚊子和陈可心见我两步窜了过去,也紧跟着跑了过来。见原本散落了一地的黄色珠子都消失不见了,蚊子奇道:“那些珠子都他妈哪去了?”他话音未落,我只觉一阵阴风乍起,紧接着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我们中间的缝隙飞过,由于速度太快,且悄无声息,我们三个都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一扭头,赶紧询问蚊子和陈可心有没有看清,蚊子茫然地摇摇头道:“太他妈快了,我就看到一片白光从眼前过去了,究竟是个什么鸟东西我也没看清。”陈可心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指着我们三个刚刚出来的黑窟窿道:“好像是一个浑身长满了白毛的小孩!跑进那里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