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日,晚9点。
周氏饭馆四周拉起了警戒线。
很奇怪,当初发现尸体调查现场的时候,警戒线都没有布置,不知为何,命案过去了两天,警戒线倒是拉了起来。
两辆警车停在周氏饭馆门口,三个人高马大的警察站在门口,警惕地看着四周,对每个过路、看热闹的人都报以不善的目光。
生人勿进。
警戒线内,王夜辉和张鹏正小心翼翼陪着一位老人家。
老人家将近七十的模样,体型魁梧,拄着一个梨木拐杖,身形微微佝偻,不时咳嗽一声,似乎抱病在身。
“黄老,您慢点,路不好走。”王夜辉小心翼翼陪在老人身旁,为其领路。
“无妨。”说话的人,正是关城黄道生。
不过话虽这么说,对于晚辈的好意,他还是受了。
人病如山倒。
黄道生早年的旧伤一直困扰着他,但靠着一股对岁月的怨气,一直坚挺下来。直到十天前,身体还是垮了。
好在早些年他就备好了药园子,以粗浅的炼丹术,好歹是没让自己完全倒下。
此时三人,处在周氏饭馆的第一层大厅。
靠着张鹏拎着的大手电筒,好歹能看清大厅内的事物。
当初周家撤退的很仓促,甚至连桌椅都没来得及收拾,便被愤怒的天京人赶了走。后来不是没人打过这里桌椅的主意,可莫名死了两个人后,就再也没人动过这里一草一木。
饭店大厅几乎保持了十多年前的模样。
圆形的大木桌子,大厅有不下二十多张,长桌靠着四壁也是不少。椅子则散乱的倒在地上,看起来颇为狼藉。
十多年过去,桌椅地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几乎发黑。
灯光照到大厅靠北的一张长桌旁,地上用白色的粉笔圈,圈出两个脚印。另外还有两个椭圆粉笔圈在桌上,两个椭圆中间,则是一个圆形。
——发现杨乐乐尸体的时候,她就是这般,像个食客坐在那里,歪头倒在桌子上,没了气息。
“黄老,就是这里了。”王文辉指着粉笔圈,回头,却发现黄老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死者位置,而是紧紧盯着厨房的位置。
从这里,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能看见十米外的厨房。
厨房并没有门,只是靠着透明的帘子遮掩,如今已经是成了黑黝黝的模样,像几根在地上滚过几圈的宽粉一样,垂在那里。
透过帘子缝隙,能清晰看见厨房内的黑暗。
王夜辉想到附近人的传言,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仔细听,便能听到周氏饭馆厨房传来“咚咚”的剁肉声,和“嗤嗤”的炒菜声。
咕噜。
王夜辉紧张咽了咽口水,声音不知不觉压低下来,“黄老,您看那边干什么?难道,那些东西……在厨房里?”
黄老没有说话,皱着花白的眉毛看着厨房。
张鹏适时地将灯光照了过去,白色的光柱晃悠的瞬间,一道黑色的巨大影子,在厨房一闪而逝!
啪嗒。
张鹏的手提灯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响动。
“草,你干什么,灯都拿不稳?!”王夜辉没忍住拍了张鹏一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