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来了半小时。没想到你会来这么早,……我忙我的,不耽误讲话,行吧?”
于小凤穿着荷叶边一字领连衣裙,依旧是鲜艳的红,不带一丝杂色。也同样的,里面没有穿内衣。
没人知道她怎么想的,或许只是一种偏执,偏执地给自己定上一个特殊标签,在不断奔走的历史大流中,较为鲜艳、异类,不至于那么容易被人遗忘。
有那么一瞬间,陆亥似乎觉得自己洞悉了这个女人,一个害怕被人遗忘的女人。
但很快他便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开。
他给她定义“妖女”两字,妖女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妖女的话,最好一个字都别信——这个“话”不一定是开口说话,也包括她用细微的一举一动给人的暗示。
比如此时此刻,陆亥心里擅自给她的行为举止下了“怕被人遗忘的”定义,这个定义,可能只是她无声给出的暗示话语。
陆亥不信她这么容易让人看透,哪怕刚刚的定义只是他突然的感慨。
于小凤所谓的忙,就是拿起一旁已经打开的化妆盒,开始补妆。
真静下心来,才注意到,于小凤很憔悴,无论是凌乱盘起的头发,还是褪了色的口红,还有眼神中的落寞,都告诉别人,她很憔悴。
仿佛,像是坐台一整夜,第二天凌晨行尸走肉般化妆的小姐。
“我的毒,没人可解。”于小凤认真涂着口红,色号不明,但依旧是鲜血般的红色。
她瞥了眼陆亥手臂上的两个血洞,是她的竹叶青咬的。
“我也没说过需要‘人’来解。”陆亥掏出手机,看了眼。
他在等关小的消息,收到始皇印的消息。
“能问一下,你要它干什么吗?”于小凤抿着嘴唇,好让口红更加均匀。
“你不知道,那你偷它干什么?想和我讨价还价?”陆亥反问。
“要是我说,我本来是打算送你当礼物的,你信吗?”于小凤余光投来。
陆亥一声冷哼算是回答。
于小凤似乎没听见,扑着粉底,兀自说着:“记得周一海吗?同样的年龄,他比你傻多了。他本来想聘我当个托,把你们全引到龙头山,事实上我也做到了。不过在这期间,他的小秘密也被我挖掘得一干二净。”
“他说起你的时候,态度可真不友好,我就追问,问啊问,关于你们三个间的一点一滴,我也了若指掌。那个印,是周家的聘礼。我想着,既然龙头山上活下来的是你,而不是他,为了让某位大帅哥记住我的好,我就去把那个印偷来,打算送给你当礼物。”
于小凤微微低头,看了眼脖子上被掐住的淤青,“不过后来,出了点意外,所以我来晚了。不仅没让你记住我的好,反而,我成了你的阻碍,成了小人。”她自嘲笑了一声,“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但事情憋在心里难受,说出来好多了。”
陆亥自然不信,哂笑:“所以,什么耽搁了你,让你出现的时间点这么巧合?”
于小凤落寞的眼中多了丝仇恨,摇头道:“现在不能说。”
这时,关小的电话打来,兴奋告诉他,有人将始皇印寄到她家里,现在她正在去清华公寓的路上。
陆亥瞥了眼于小凤,脸色稍缓:“那,那个女鬼呢,什么意思?”
于小凤化妆很快,收好化妆盒,从桌上的芙蓉王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自然是用来害你的。”
陆亥静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