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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本君军队里，不曾有仙女。&rdo;玄燏道。

居然嫌弃她！

&ldo;刚刚神君说，临皋仙君有功，可自行决定去留。不知小仙能不能请功？&rdo;清无道。

&ldo;你也要陪我留在这地方？&rdo;临皋吃惊道。

清无不答，但看玄燏。

&ldo;清无仙子杀敌无数，又一举打败魔族蛇怪，自然有功。只是赤炎复燃，不知道清无仙子能不能受得了这火海的戾气。&rdo;

&ldo;清无其实……并非想留在赤炎山。清无自成仙以来，守凛山七百年有余，如今赤炎复燃，凛宫也无需清无这个主事。经过昨日一战，清无自知修为还有待提升，因此，想请天君应允下仙去下界游历，增长修为见识。&rdo;玄燏口气听来并不友好，清无倒也不恼，毕竟有求于人，低头恭恭敬敬道。

&ldo;清无仙子如此上进，天帝当然是应允的。&rdo;

听到肯定回答，清无心下欣喜不已。

临皋心里却有些凄然，她在凛山守了两千多年，清无是守山时间最长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和她交心的一个。她先前还以为她舍不得她，显然是她自作多情了。

&ldo;对了，除了清无，那九个小仙娥里有个叫泉音的，是我的近侍，严格来说，是我临皋的人，因此，她要留下。&rdo;临皋道。

&ldo;二位可以递折子上去，将要求言明。剩下七位仙娥应尽快回天界。若是没有其他事，玄燏就此告辞。&rdo;玄燏道。

&ldo;恭送玄燏神君。&rdo;

玄燏颔首，出门骑上神兽，向东而去。

清无觉得自己把临皋惹生气了，自从早上玄燏走后，临皋就赌气似的没再和她说一句话。宫里的其他仙娥接了命令，都开始满心欢喜地收拾行李，前前后后、笑笑闹闹，热闹非常。临皋自顾自在宫前支了张圆桌，往门口一坐，闷声喝了一下午酒。

&ldo;咳咳，&rdo;清无清清嗓子，往她身边一坐，此刻夜幕刚刚升起，赤炎火光却把山上照得恍如白昼，&ldo;山上现在这般热，雪酿也放不住了，我把剩下的都给她们了，让她们带回天界吧。&rdo;

&ldo;哼，带走就带走，都走都走！&rdo;临皋不看她，烦躁地撇撇手。

清无见她口是心非，好不可爱，不禁想逗逗她，&ldo;那……我得和你告个别。&rdo;

&ldo;告什么别？赶紧走，我巴不得你赶紧消失。&rdo;临皋赌气似的转身背向她。

&ldo;你我相识七百多年，当然是要告别，再说，我此去凶险，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此后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相见了。&rdo;请勿道，语气渐沉，夹着几丝哀伤。

&ldo;你不要胡说八道！&rdo;临皋转身怒视她，&ldo;什么凶险？你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天界？&rdo;

&ldo;昨日一战，我突然觉得这七百年里修为都没有什么提升，所以想下去锻炼锻炼……&rdo;

&ldo;你扯谎骗骗玄燏还行，你的修为我还不知道？昨日若不是你即时砍了那蛇怪的手，我现在都不知道哪找我的脑袋去。&rdo;临皋道，&ldo;你说实话，你下去到底要干嘛？&rdo;

果然哄不了她，清无叹口气，道：&ldo;说是去历练，并没有扯谎，其次，我还想找一找我那三魂两魄。&rdo;

&ldo;你上次不是说，你前世可能是个神仙？你别去了，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天界，找找仙籍，看看你前一世是哪个神通广大的神仙……&rdo;

&ldo;这话不过是我师傅胡乱推断，我自己确实是没有当真。历来神仙魂飞魄散还能转世为人，不外乎两种种，一种是遭了贬谪在历劫，一种是身中弑神剑。若说我前世为神，此世是个魂魄不全的人，要历经劫数才能回到天界，可我飞升成仙，按道理讲，可以说是已经完成命中劫数，可是魂魄仍旧没有归位，再有，我如今算起来应是一千二百四十四岁，我曾求过泉音去仙籍查，一千二百四十四年前，并没有什么神仙受贬，其一则说不通。至于弑神剑，据说已经被封印万年，不曾出世，其二则也说不通。不通，不通。&rdo;清无说到这里，拿起住上酒壶灌了一口，雪酿温热辛辣，从食道直流到胃里，她接着道，&ldo;在人间五百年里，我几乎走遍了人界，什么也没有找到，每次遇到妖怪，我就想着，不如放弃吧，一了百了，可是我不甘心啊，一想到或许上辈子真的是个仙，就咬着牙再杀回去。这一咬牙，没想到最后真的会成仙。但又能怎么样，上了天上七百年了，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至今还是个魂魄不全的仙……所以，我想，我上辈子可能真的不是仙。&rdo;

&ldo;那能是什么？缺失了魂魄，还能成人，还能修成仙？我在人间也曾经待过几百年，这么厉害的凡人，我未曾听说过。&rdo;

&ldo;上次你说，弑魔剑一剑下去，魂飞魄散。我就想会不会是……&rdo;

&ldo;妖魔受弑魔剑中伤，魂飞魄散，就算能够轮回转世，也不会具有一副仙骨。清无，你师傅说的没错，你上辈子一定是仙。&ldo;

&ldo;如若我本是神仙堕魔呢？这样会不会合理很多？&rdo;

临皋呆若木鸡，这样确实合理，神仙堕魔，仙骨仍在，弑魔剑可灭魔除妖，却灭不了神性。如若还能聚魂合魄，转世为仙，不是不可能。但是这样的推测大胆而令人生畏，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她以前一直认为清无心思缜密，办事周全。如今看来，若清无是个完整的仙，恐怕也不会在凛山当个小主事。

&ldo;你这个猜测虽然大胆了些，但是不得不说有这个可能……但是神仙堕魔，自古以来，也就那几个人，我们派人去魔界查一查就好，你何必非要自己去一趟……你魂魄不全，又是个神仙，那些个邪祟还不把你当盘中餐。&rdo;

&ldo;神仙堕魔都是哪几个？你说与我听听。&rdo;

临皋想了想道：&ldo;神仙堕魔，向来是犯了弥天大罪、有违人伦的，据我知道的堕神，不外乎五个人，其中男子有三，暂且不提，女子两人，下神雪卉当年爱上了仙界一男君，男君另有所爱，雪卉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杀了男君和他的所爱之人，后来悔恨交加、悲痛欲绝，便堕入魔道。另一女神君傲薇，是太上老君炼丹房里一个炼丹的下神，她炼丹成痴，听说用仙体炼丹可以大增修为，是为修为大张的捷径，为此，她残杀了三名仙友，练好的仙丹服下后，就堕入魔道……此二人堕入魔道至今已有数万年，现在是否还存活于魔界，未可知。&rdo;

&ldo;最近一个堕入魔道的，是为何人？&rdo;

&ldo;应是七千多年前的澄邈神君，他本是仙界一赫赫有名的战将，后来不知怎的，爱上了一魔族女君，甘愿放弃仙籍，堕入魔道。不过，几千年前，我听说他突然醒悟，与爱侣一同殉情于忘川河，受炼狱之苦，为洗去前尘旧怨，转世为人，现在若还在轮回道里，应该在人间吧……&rdo;

&ldo;如此说来，最有可能的应是雪卉与傲薇两位女神君了……&rdo;清无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