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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1页）

玄燏默然，缓缓道：&ldo;汐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对你吗？&rdo;

汐若低下头，睫扇微闪，轻声道：&ldo;因为……我害了她。&rdo;

&ldo;我希望你，断了对我的念想……我以为拒绝你、不回应你，你就会知难而退。&rdo;

&ldo;可是……喜欢不一个人不应该就去努力追求么……&rdo;说着，泪珠子就滚了下来。

&ldo;你说的对……可你不能因为这样去害她……爱人方式有很多种，我希望你今后能找到属于你的那一种。&rdo;

汐若默默想了片刻，低声道：&ldo;……玄燏哥哥，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rdo;

&ldo;汐若……爱而不得这种事，很多时候会变成执念。你要想明白，你对我，到底是爱，还是执念？&rdo;

汐若垂着头，神情恍惚地沉默不语，玄燏又看了看她，&ldo;她有一些事想问问你。&rdo;言罢，起身出了门。

房门吱呀一声开，又吱呀一声关。那个女子站在她面前，一如两千多年前，甚至更加美颜惊人。

&ldo;……你真的很聪明，也很美。&rdo;汐若望着桌上玄燏喝过的那杯茶，轻声道：&ldo;见到你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和玄燏不会再有以后了……&rdo;

化烟沉默着听她的话，缓缓走到桌边坐下。

&ldo;……小时候，天上就那么几个孩子，煦尧性子野，年岁又长我们许多，他不爱带我玩，我就紧紧跟着玄燏……五行之道，水克火，可他能想出法子破了我的水行术……人们都说天后对那个养女真好，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哼……可是她的儿子一犯错，永远都是我受罚……玄燏看在眼里又不能说什么，只能站出来替我受罚……所以我很喜欢他，我想让他在这漫长的时光里陪着我、护着我……长大了，我就去求天后让我嫁给他，他是火神的儿子，未来的火神，天后当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天后说，只要他飞升了上神，就让你们成亲……可是他还没飞升，你就出现了……&rdo;

&ldo;所以，你要千方百计杀了我？&rdo;

&ldo;不是我想杀你，而是你化烟的天命里，注定是玄燏的情劫……化烟因玄燏生，因玄燏灭，你死了他才能飞升上神……所以我就想杀了你……可我没想到，我低估了玄燏，我以为他只是喜欢你貌美……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为你甘愿堕入魔道……他都那个样子了，我能怎么办？只能看着你们在魔界，恩恩爱爱地在一起……皓磊没有告诉我他要杀玄燏，当我知道了，玄燏已经飞升了……我一开始以为你已经死了……我找到你的魂魄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我不明白为什么弑魔剑都没有杀死你……你知道么，我真的很嫉妒你，你美、大胆、聪明，最重要的是，你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欢玄燏，你就大声告诉他，想做妖首，你就成了妖首……可我呢？说的好听了，可以算是公主……说的难听了，就是天后的一颗棋子……做什么都要看着她的脸色……&rdo;

化烟垂目听着她的话，须臾，低声问道：&ldo;……我又是如何成为清无的？&rdo;

汐若望天，把眼里的泪水咽下去，沉了一口气，继续道：&ldo;……一千两百多年前，北海发生了一次动乱……大概是你求生的意志太强烈了，镇魂印裂开，一部分魂魄从裂缝钻了出去，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五十多岁了……样貌还是少女的模样……那时我就明白了，你注定要成仙的……&rdo;

&ldo;张啸天也是你害死的？&rdo;

&ldo;……不止张啸天，后来很多次，有厉鬼去找你，妖兽去杀你……你太厉害了，一路走到了天上……&rdo;

&ldo;凛山是你故意安排我去的。&rdo;化烟肯定道。

&ldo;……这个点子最危险，但也最稳妥，就连临皋都没有认出你……玄燏……玄燏什么都不记得，却认出了你……&rdo;说着，泪珠滚出她的眼眶。

&ldo;你是怎么找到姝瑶的？&rdo;

汐若摇摇头，&ldo;……姝瑶是个意外。你在下界的时候，是我杀你的最好时机，可是我低估你了……等你到了天上，杀你太难了……所以我就想，你和他不见面就好了，反正他想不起来……后来你们见面了，我才有了那个计划，让你认为自己就是姝瑶，玄燏肯定会杀掉你……没想到真的姝瑶会变成你的样子……不过也好，看着你们相杀，我这么多年的努力，也算没白费……相思引、雪卉、那么多仙子仙君……&rdo;

&ldo;雪卉也是你安排的。&rdo;

&ldo;是……不然我哪里去找姝瑶的贴身物件给你做相思引……&rdo;

怪不得雪卉死前说姝瑶要回去找她。

&ldo;泉音死了吗？&rdo;

&ldo;没有……只是没了记忆而已。&rdo;

化烟沉默了一会，又道：&ldo;皓磊呢？皓磊是如何发现我的？&rdo;

&ldo;……前几日，谢子贤发现镇魂符松动了，就来找我……被皓磊撞见了，自然也就知道你存在了……&rdo;

汐若说完了，屋里没了声，鎏金瑞兽香炉里冒着缕缕白烟。化烟垂目坐了半刻，起身缓缓往门外走。

&ldo;你……就这样走了吗？&rdo;汐若诧异道。

化烟停下步子，昂首抬目，目光冰冷，沉声道：&ldo;你救了他，我饶你一命。至于你的罪，剩下漫长的时光，你自己慢慢赎吧。&rdo;

☆、尾章

转眼过去两个月，天上四季如春，煦尧府上花园里姹紫嫣红开遍。

雪婵姑娘，哦不，漪霜仙子一身绮丽也比不了她面容娇美清婉，此时正坐在亭中尝着她做的杜鹃花卷，柔声道：&ldo;化烟仙子的手好巧……&rdo;绵绵软软的声音真是醉人，犹如三月春酒。

化烟莞尔，&ldo;你叫我化烟就好了。&rdo;

正说着，远远就看见玄燏和煦尧拐过游廊，走了过来。煦尧走到漪霜身边，手指抹掉她嘴角的碎屑，漪霜粉嫩的面上飞红。

&ldo;怎么样？&rdo;化烟道。

玄燏旋身坐在她身边，喝了一口茶，道：&ldo;削去皓磊太子之位，去凡间受十世轮回之苦，十世命数都是司命亲自写的……十世之后，天帝的意思是让他做个地仙……天后被废，幽禁凌雪宫……汐若请辞水神官职，天帝允许了，罚她去凡间河水泛滥的地方治水，不到飞升上神之日不得回天宫……恢复煦尧战神之位……至于……&rdo;玄燏看了一眼漪霜，没有再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