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江家别墅后,江畔月沿着河道一直往前走,她很清楚自己在江家的地位,可是真被父亲这样亲口说出,就像谈论一件商品的价值一样,她打心底心寒。
虽然因为母亲的过世她也有怨恨过他,但是很多时候,她也期盼过得到哪怕一丝父爱,也曾想过答应父亲的联姻或许能让两人关系缓和一下。
然而江百川再次让她死心。
此刻,江畔月深刻体会到母亲临死前的悲痛和绝望,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一点点燃气的希望,又一点点破灭,最终不再奢望。
所以,没有爱的婚姻除了束缚自己,还能带来什么呢?
她抱着沉重的木盒走累了,看到河边的木椅,便有气无力地坐了上去,静静看着河面。
身后有车子靠近的声音,她也懒得抬头去看,不一会儿,身前落下一道清凉的阴影,遮去了大半刺眼的阳光。
江畔月抬了抬眼皮,看了眼来人后,依旧毫无表情,垂眸盯着木盒发呆。
沈雎洲以为会看到一只哭得凄惨的小奶猫,却不料,小野猫的内心,远超乎他所想象的强大。
没有人愿意被当做商品,尤其还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对待。
他记得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江畔月,小小的她站在凳子上,对着墙面涂鸦,手里端着调色盘,确实宛如一位高贵的小公主,虞老师将她保护的很好。
时过境迁,她依旧冷傲高贵,却再也不是任何人的小公主。
“婚约的事情……”他思量许久,终于打破沉静。
却被江畔月直接打断:“沈先生,你也不用威胁我了,爱娶谁娶谁去,我江畔月已经不在乎了!”
沈雎洲一脸平静:“我们已经订婚了。”
江畔月抬头:“可这场婚约一开始就错了,我是你们的商品,你也不过是我拿来与江百川对峙的筹码!但如今,已经没有了对峙的必要,我也不需要你这个筹码了!”
沈雎洲望着她发红的双眼,忽然有些心软,下意识说了一句:“不是。”
“不是什么?”江畔月问,却又不想听他回答,只继续道:“沈先生,你知道吗,我母亲临走前对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不会重蹈她的覆辙,可我还是傻傻的相信了江百川的鬼话,但今天我明白了,这场婚约真的很可笑,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你想要的。”
沈雎洲沉默不语,表情让人看不透。
江畔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说白了:“所以,沈先生,这婚约,我们就取消吧,回头我就把订婚戒指退给您,您也跟您那边长辈说一下,至于后果,就让江百川去承担吧,与我无关。”
说完,她便起身要走,却被沈雎洲拉住。
江畔月回头:“沈先生?”
沈雎洲:“你说的,我会考虑。”
江畔月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诚心道了句谢。
沈雎洲看她终于不再冷漠地拒人千里之外,不由得有些无奈。
小野猫第一次对他服软,竟是请求自己取消婚约。
“去哪儿,我送你吧。”
江畔月也不忸怩了,毕竟单方面要求取消婚约已经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了,只是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想了一会儿,才道:“方便的话,摩尔街商城,谢谢了。”
沈雎洲淡然点头,看了一眼她手里沉重的木盒,伸手:“我来吧。”
江畔月却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我可以的。”
她将盒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是唯一的安慰。
沈雎洲也没再说什么。
将人送到摩尔街商城后,江畔月淡然有礼跟他道别,然后抱着盒子往广场走去。
沈雎洲望着她单薄的背影,一时竟有些莫名的情绪,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母亲的一条短信。
“在江家记得多护着点小姑娘,不能让小姑娘受委屈了!过两日带她来家里吃饭!”
沈雎洲眉心一皱,伸手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