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能感觉到手下那一片柔韧胸肌之下的心脏在加速跳动,可眼前人的神情却愈发冷漠。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赵疏阳用力握住扯到一边。
赵疏阳不再去看他,只是没什么情绪道:“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
微凉的江风吹过,赵疏阳闭了闭眼,仍旧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尖在发热。
明明他已经知道江收是为了什么,但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却仍然会让他脸红心跳。
他不知道是该怪江收还是怪他自己,只是觉得心脏被酸涩苦楚撑得几乎快要炸开,很多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的负面情绪像藤蔓一样,在得知江收只是想找个床伴后开始肆意生长,紧紧缠绕,铺天盖地,让他窒息。
冷淡自持的表象终于被稍稍打破,赵疏阳装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注视着江收的眼睛,语气也不由得变差:
“你要是想玩的话别来找我,我没那个兴趣爱好,也没那么随便。”
“以后,离我远点。”
画舫仍在水面上飘荡,浪漫的乐声不断,江景还是江景,七夕还是七夕。
只是江收再也没注意这些,他在赵疏阳离开后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被彻底拒绝了。
“……怎么会这样?”
微风把桌上不会再有人在意的玫瑰花瓣吹落,江收压下心底那一抹陌生的酸痛,蹙眉自言自语: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呢?”
他沉思片刻,想不通,索性就不再去想。
窗外的晚风倏忽吹至,江收心里忽然涌上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他调整好表情,一副不会再在意这件事的模样。
“算了。”
在这种事上投入太多并不是他的风格,硬抓着不放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打电话约了发小去喝酒,心想,算了。
节假日的酒吧人很多,各色暗光摇晃,酒液摇动着冰块,碰在杯子上叮当作响。
高阳咬着吸管靠在吧台边,一边欣赏路过的美女一边问江收:
“怎么有时间找我出来喝酒啊?和赵疏阳好聚好散了啊?”
算了下时间,他又点点头,“也是,都三个多月了。”
江收举杯子的动作一顿,什么好聚好散,他都没把人钓到手。
不过无所谓了,赵疏阳不同意,他又不是不能转移注意找个更合适的。
与其在一棵树上吊死,及时更换目标才是他的性格。
凭着那副漂亮皮囊,江收就算在这么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也像是全酒吧里的焦点。
才两杯酒的功夫,明里暗里看过来的目光就愈发不加掩饰,甚至还有几个主动过来搭讪的。江收微微扬起唇角,随手收下了某个小男生塞过来的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
那小男生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左右,很年轻,娃娃脸,甚至有点像高中生。睫毛卷翘,笑起来有酒窝,看着乖巧又清纯,是江收最喜欢的那一类型。
这个就比赵疏阳合适很多,江收想着,漫不经心地把手里的纸条对折展开又对折。
并不明亮的光照在他脸上,冰凉的酒液入喉,一路凉到心底。
很多人都比赵疏阳合适。
赵疏阳完全不符合他的择偶标准,比他还高,性格也冷。
江收又喝了一口酒,脸上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些许轻微的裂痕,他烦闷地叹了口气,顺手把那纸条塞到了高阳衬衫的衣兜里。
他想,可奇怪的是,他又觉得谁都没有赵疏阳好。
忽然就有一种缓慢柔软的难过冒出来,大概是从七夕那晚就生了根,此时就像是某种植物,悄悄发了芽,扰得人隐隐作痛。
这种陌生情绪让江收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半杯酒的时间,他妥协地叹了口气,高岭之花难摘一点是正常的,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打开手机,找到和赵疏阳的聊天框,斟酌着发了句打招呼的话。
然后就看见,赵疏阳居然拉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