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瑜感觉心脏像被人反复撕扯,疼得无以复加,他轻缓吻去颜湘脸颊的泪珠,“是,阿湘才是这世上最勇敢的人。”
颜湘满足地笑了,窝进他怀里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先在莺州寻你无果,便打算启程姜州,临行前又得知你在海九爷的地盘,我便顺着消息去打探,果真在燕莺阁找到了你。”
昨日,凌书瑜收到她在燕莺阁的消息,便立即带人将整座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威逼老鸨说出她的下落,才得以顺利寻到她。
回忆起点滴经过,颜湘陡然意识到,凌书瑜很可能看到了她情动的模样。
虽然他们早已订了婚约,成亲是迟早的事,但颜湘仍旧觉得羞赧,脸颊不禁浮上红晕。
凌书瑜下颌抵着她的发顶,故而看不见对方神情,“那你这段时日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颜湘收回飘远的思绪,认真讲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末了还问道“蝮门是什么?”
“江湖上隐秘的杀手组织。”
她讶异道“杀手?!可救我的应该就是蝮门人,且他们似乎还将海九爷看得很重,更让我想不通为何要出手相救了。”
“兴许是你无意中帮过她,所以她此举是在报恩。”
“若真是这样,那她倒也不算冷血。”
回想起那蒙面女子,颜湘总觉得面熟,可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凌书瑜握住她的右手,拇指轻柔抚过掌心的疤痕,随后低头献上一个虔诚的吻。
几人不愿在莺州逗留,因此便启程回清州了,只是颜湘没想到赵辰怀也来了。
“书瑜兄寻你时,有让人调查那些烟柳之地,在得知燕莺阁惯会下药后,便立即叫我过来,生怕你出什么意外。”
“那慈善堂没了大夫,可行吗?”
“不碍事,阿钰兄已经找到新的大夫了。”
听说凌书瑜寻回了颜湘,相里家终于不必再提心吊胆,简直是府里的一件大喜事。
“舅父舅母!”
颜湘朝相里夫妇奔去,撞进二人怀里,活脱脱一个小孩儿模样。
“总算回来了,可有受伤?”相里夫人恨不得将颜湘里里外外全检查一遍,才可放心。
“一点小伤,赵医师都替我诊过脉了,没什么大事。”
相里夫妇闻言,皆是眉头舒展,露出了笑容。
颜湘则又走到相里钰跟前,张开手臂,那意思不言而喻。
相里钰这次倒没挖苦她,反而笑着拥上去,“欢迎回家。”
离开相里府后,凌书瑜并不先回府衙,而是去文鹤的墓地,为自己因私怠公的行为负荆请罪。
他将从竹屋翻找到的木条递给凌风,继而脱下外袍,双膝跪倒在墓碑前,神情凛然。
凌风下不去手,试图劝解道“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为了让老师知晓,我没忘记他的教导和自己的志向。”
凌风只好握紧木条,狠心往他背上一抽。
凌书瑜闷哼出声,额头青筋暴露,但依旧咬牙道“继续。”
才抽了几下,洁白的中衣就已紧贴脊背,印出细长的血痕,凌风挥起的手臂停在半空,“大人,够了吧?”
汗珠如雨般不断从凌书瑜脸颊滴落,他疼得挺直背脊,牙关似乎咬得更紧了,“不够。”
凌风只好继续,完完整整抽了十下,才算结束。
脊背传来剧烈的疼痛,凌书瑜紧闭双眼,艰难地将外袍穿回身上。
回到府衙,上了药,他便又坐回老位置,将未完成的事务都处理妥当,写好奏章命人送往京城,直到夜半三更才歇下。
翌日,颜湘带着食盒前来府衙看望,“我就知道,你肯定一早便在忙公务,快过来休息会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