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桑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再说师父生前已经告诉自己,要自己相机行事,去做一件大功德的事。现在师兄们已经走了,师父也圆寂火化,自己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跟着这群人走一趟,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鬼把戏。心里打定主意,于是点头答应,回到自己的房屋中,整顿好行装,关上寺门,坐上吉普车,离开甲布寺。
吉普车徐徐开出甲布寺,哈勒耸耸肩,对彬原健说:&ldo;彬原先生,我真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居然连尸体都能烧出钻石珠宝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异教徒也能升入天堂吗?&rdo;
彬原健笑了笑,没有立刻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知道这个自命不凡的欧洲人很难接受中国乃至整个东方文化,总觉得只有西方那套才是符合真理的,别人都是落后的蛮夷。只有天主和基督教才是真正的信仰,别人都是异教徒,这种狂妄自大的毛病不只哈勒一个西方人有,很多西方人都有,而且根深蒂固。
还没等彬原健想好怎么给这位德国伙伴好好补一堂东方文化课,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突然就听鸟次郎大喊一声:&ldo;起火了,起火了。&rdo;众人急忙扭头往后看,才发现甲布寺方向火光冲天,好像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众人大惊,急忙驱车返回,才发现整座寺院不知何时燃起熊熊大火,将所有建筑都吞噬了,已经救不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好端端的寺院为什么转眼间遭了大火。祝长生默然良久,说:&ldo;天意如此,甲布寺人空寺毁,此乃天意。&rdo;
罗桑看得心惊胆寒,不知道为何来了这把莫名其妙的天火,将自己生活了七年的寺庙烧得片瓦不存。但一想到师兄和师父走的走死的死,心中反而放下一块石头。烧得干干净净,自己也就不存任何念想,此后不会再来这座小寺院,只能义无反顾大步踏上征程了。也许这是师父在天之灵冥冥断了自己的后路,让自己一心完成那件大功德吧。
众人看了良久,直到甲布寺的正殿佛堂轰然倒塌,整座寺院化为一堆瓦砾之后,才再次踏上征程。彬原健这次却主动问哈勒:&ldo;博士,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下面就看你的了。我们这要到哪里去,你们探知的沙姆巴拉究竟在什么地方?&rdo;
谁知哈勒哈哈大笑,对彬原健说:&ldo;彬原先生,实不相瞒,沙姆巴拉的大致位置其实咱们早就去过了。&rdo;
这下轮到彬原健大吃一惊了:&ldo;你说什么,咱们早就去过了,哪里?加德满都?&rdo;
哈勒摇着头摆着手,得意地笑着:&ldo;哦,no,no,no,再猜。&rdo;
&ldo;那,是聂拉木?&rdo;
&ldo;再猜?&rdo;
&ldo;难道,难道是七星古国?&rdo;
&ldo;哈哈哈哈,&rdo;哈勒得意地大笑:&ldo;用句中国人的老话,虽不中亦不远矣。哈哈哈哈。&rdo;
&ldo;啊,你说是塔若错?&rdo;彬原健做梦也没想到沙姆巴拉的真正位置居然就在前段时间他们才去过的七宝寺一带的塔若错。
第四十六章空中惊魂[本章字数:2652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3011:55: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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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空中惊魂
哈勒收起笑容,正色道:&ldo;不错,就是塔若错一带。根据上次塞弗尔考察队探知的消息,沙姆巴拉应该就在塔若错一带,但我们一直不能肯定究竟在哪座山中。上次,你提出要到七星古城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件事呢,当时吓了我一跳。嘿嘿。&rdo;哈勒说着不由又露出得意的笑。
彬原健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就像被人兜头敲了一棒子,眼前一片发蓝。自己总觉得把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上,没想到这个哈勒也是只狡猾的狐狸,先前居然就装得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其实心里如明镜一般,看来,还真不能小看这只外国猪。
哈勒继续说:&ldo;我的朋友,这并不算什么,我们先前讲好的,你找人,我提供方向和地点,虽然我们已经去过一趟塔若错,但你们不知道,其实我们的合约还是正常履行的,是不是?&rdo;
彬原健恨得牙根痒痒,但现在有火也发不出,因为哈勒说得也有理,地方虽然去了,但你不知道,等于没去,实际上大家还在各自履行着各自先前的许诺,只是怎么着都觉得有股恶气堵在胸口,好像被人耍了一回,彬原健脸色铁青,却说不出话来,只好强作镇定,暗暗平稳自己的情绪。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车队再次踏上奔往七星古国和塔若错方向的旅程,这次熟门熟路,行进的速度明显比上次快多了。只用了几天,车队就来到七星古国的附近。远远地已经能看到七星古城那高高的城墙了。
整整十年来,罗桑南杰离开自己的故土已经十个春秋了,他刚满周岁就被送出城去,在七宝寺出家修行,中间虽然也见过父母几次,但那时太小,记忆中没有留下多少印象,一晃十年过去,再次来到故国故土,却已经人去楼亦空,整个美丽的城市化为一片狼藉,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天空中盘桓的秃鹫偶而一现身影,也许它们已经习惯了在这里啄食尸体,所以时不时还要来这里盘桓,看看能不能打一顿新鲜的牙祭。
罗桑远远地看到城池,心中禁不住&ldo;砰砰&rdo;直跳,听师父说,自己是七星国的王子,那么这里应该就是自己的故乡,可为什么一片残垣断壁,连个活人也看不见呢。他直勾勾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城池,眼中一片迷茫,说不上是愤还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