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兰心想这是什么话?虽然好像有时候确实如此,可是听着还是觉得有所失实。
他抬头看司徒雪融,见他竟然是极为认真在讲这番话。
「从来只要得到道歉,你便继续迁就容忍我,所以……我说抱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该怎样补偿你,我真的想要知晓。」
凤兰楞着,继而叹了口气,拍拍司徒雪融的肩膀大度地说:「谈补偿多伤感情,你健健康康的好好待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果然,你要这么说。」司徒雪融微微垂下眼眸:「你就是太纵容我,我究竟有什么好,怎么值得……」
你究竟有什么好?凤兰差点没吐血,以自己的修行,这辈子能把司徒雪融骗回家纯属运气,谁想到这被占了便宜的主儿,居然还以为是得了便宜,于是这便宜,自己真是占大了。
「好吧,真想补偿我,其实我也确实有想要的东西,」凤兰看着司徒雪融一副认认真真洗耳恭听的样子,露出了奸诈的笑容:「那个,反正你的身子也比从前好了,两天一次的规矩就翻倍吧。」
眼见司徒雪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行性,凤兰宠溺地笑着,拉着他那个明明很聪明、可在他面前却总是有点儿呆的情人,走向军队集齐整装待发的城门。
一路南下,凯旋高歌,从沙漠走向辽阔的草原,又在草原的尽头看到了熟悉的旗帜与城村。
回家,真是一件幸福洋溢的事情。久违了的繁华的望月郡、清澈的洛水、气派的王府、雅致的竹楼、熟悉的仆从、大嗓门的小春、房檐下的燕子……
结束了军旅的劳顿,不再需要吃沙喝风担惊受怕,加之许许多多令人怀念的事物环绕在身边,凤兰觉得人生无比美好。
包括再看见雪融的后娘和妹妹,凤兰都觉得赏心悦目笑得花枝乱颤,让那两人毛骨悚然,总觉得这人的笑容底下定是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如今雪融因战功卓越被封了侯,已然是万众敬仰天下皆知,这母女俩也需要收敛起几分嚣张,恭恭敬敬起来。
册封的时候,凤兰有幸跟着去了,得偿所愿看到了皇宫、看到了皇帝,当然是很不起眼地躲在雪融、刘青、赫连渊以及众多将帅之后。
但朝中还是有人注意到他了,比如说太子大人,就带着古怪的微笑,时不时往他这边瞟。
凤兰记得当时年战事危急之时,得过他的恩惠,亦报以灿烂的笑意。
尾声
秋高气爽,满庭院的落叶被凤兰堆起来烧得劈啪作响,火堆里传来阵阵香气,司徒雪融微笑着看凤兰被熏成花猫的脸:「你又在干什么?」
「我在烧栗子啊。」凤兰说着,从火里扒拉出来几颗吹着气:「好香。」
「今年冬天据说会非常寒冷,到时你又要整日躲在床上抱怨,」司徒雪融接过凤兰递过来的剥好的栗子:「正好我也清闲,不如今年冬天我们去南方避寒如何?你一直说带我去看频迦城的山水,如今总算有机会了。」
「哦?我以为你会害羞,本来还想等一阵的,不过既然你提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凤兰站起身,有点儿阴险地笑道:「上楼收拾包袱,我们近日出发。」
见司徒雪融似乎不解自己的兴奋,凤兰更是笑咪咪:「雪融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自然知道去频迦,山水美食都是小事,大事是雪融你会碰见我娘亲哦,不过不用担心,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语毕,不顾司徒雪融的僵直,凤兰一把拉起他就向小楼走去。真想知道娘亲和楼中的姐妹看到他凤兰居然上过战场,还将闻名天下、优质无双的镇远大将军带了回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天高澄澈,一望无际。
今后的日子,很长很长,都是幸福。
正所谓红尘巧遇,辗转机缘,得遇弱水三千中属于自己的一瓢,得以相互扶持幷为之圆满,历经险阻而幷肩携手,诚可谓人间之大幸,毕生之完全。
‐‐全文完
番外一 为、国、捐、躯
暮雨倾盆,夜风大作,摇摆得窗子咯吱咯吱直响。
刘青很困,无奈这声太大,搅得人实在睡不着,只得披了一件衣服起身,想要去把窗子关严实。
走到窗边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淋得湿透的、不是很陌生的人苍白的脸。
幸而刘大人一身正气不怕鬼,缓缓揉了揉眼睛,面无表情地仔细端详。
刘青觉得自己眼睛应该出了问题。
面前这家伙,应该身处千里之外的沙漠,而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
「你跑这儿干什么」、「你怎么还有脸来」、「你胆子不小」、「你个臭小子那张欠揍的脸真是让人看你一次就想扁你一次」……刘大人的思绪一下子被各式各样的问候语所充塞,以至于不知道究竟哪一句才最贴切如今的心情。
于是他沉默地、淡定地看着罗琛。
自从战争结束,已然天下太平了三、四年。
司徒雪融缴回兵符,回家安安生生当他的望月太守,过起悠闲的日子;赫连渊则继续扬天朝威名,率兵东征屡建奇功,不过日子自然艰苦了些;这非要说的话,还是刘大人混得最风生水起,由武官变文官,在口诛笔伐中越做越位高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