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觉,索性出去走走,宴溪要在这里观察一段时间,也该准备些生活用品。郁柠打算盘算着需要哪些东西,晚上让管家大叔一起送过来。谁知刚一推开病房门,就看到姜佩真的背影。郁柠:“……”不是吧大哥,你是不是装了gps啊?怎么到哪儿都不放过我呢!不过郁柠转念一想——这次可能误会他了,他估计是接到消息,来看宴溪的。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郁柠又看到了另一个身影。哦,是杨娜。这母子俩一起来看宴溪了。既然如此,郁柠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主动走上前去,叫住了那两人。“伯母!这里这里。”他朝杨娜挥挥手,“您是来看宴溪的吗?”以后郁柠爱你!一片春色杨娜表情焦急,扭头看到郁柠时表情又哭又笑,复杂极了。她赶紧走过来抓住郁柠的手,语气万分焦急:“宴溪呢?宴溪怎么样了?”郁柠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地说:“宴溪没事,就是肩膀的伤有点严重……他刚睡着,我帮你叫醒他哦!”杨娜连忙摆手,“不不,别叫了,我看看就行,看看就行。”病房中,宴溪还在安静地睡着。郁柠在外面大致讲了一遍今天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只略去了宴溪那道新伤的严重程度。“医生包扎过了,但还是要观察几天。”郁柠说,“您别太担心,刚才醒着的时候精神很好呢。”杨娜抹抹眼睛,从小窗子往里面看,惆怅地叹了口气,说:“怎么会遇上这么倒霉的事……”郁柠也往里面看去,视线落在宴溪脸上的时候,他的心里一样不好受。一旁的中年女人又叹了口气,擦擦脸,说:“你们这来得匆忙,估计都没准备什么日常用品吧?大概要住多久呢?我去买牙膏毛巾这些东西吧。”说着,她扭头准备出去。“伯母,”郁柠出声叫住她,“不忙买这些吧,晚上管家大叔会过来,他会带这些日常用品来的。”杨娜无奈地叹了口气,踉跄着走到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下。她抚了抚心口,连连摇头。这时,一直在旁边安静不说话的姜佩真突然出了个声。他坐到母亲身边,担心地扶住她的手臂,说:“大哥做事肯定有分寸的,你不要太担心了,不会太严重的。”“严重不严重的,你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呢。”郁柠冷不丁出声打断,“你倒是挺会安慰人。”杨娜这才想起似乎还没有给两人做过介绍,连忙说:“这是我的小儿子,是——”“我知道,见过几次了。”郁柠说。女人似乎在小儿子的交友方面格外敏感,一下子就看出面前的年轻人也不大喜欢姜佩真。她拉起小儿子的胳膊,起身告辞。“既然宴溪还没醒,那我明天再来看他……”她冲郁柠抱歉地笑笑,“好孩子,麻烦你了——”话还没说完,郁柠就转身离开了,甚至都不给她说完最后几个字的时间。杨娜脸上有点挂不住,一心以为是小儿子先前惹怒过郁柠——她一直对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视而不见,但不代表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她恼怒地看了一眼姜佩真,低声骂道:“你怎么一回国就到处惹事?”姜佩真无辜地摊了摊手。没有听完杨娜的话就离开,只是因为郁柠实在不愿意和比自己大很多的长辈翻脸,这绝对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可……他走到宴溪病房门前,又回头看了看那对母子,还是觉得生气。宴溪肩膀血流不止的可怕景象又一次在脑海里翻滚,郁柠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重新朝那对母子走去。“伯母,你就真的不关心一下宴溪伤成什么样吗?”郁柠浅浅地皱着眉,表情说不上是失望更多还是愤慨更多,“什么样的皮外伤,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才能离开,你都不好奇吗?”那母子俩离开的脚步稍停了一瞬。“宴溪肩膀被匕首划了一道伤,伤口好深好长,整整缝了七针。”郁柠继续说,“还有,您知不知道这不是他第一次受伤?”他说话的语气并不激烈,也根本谈不上咄咄逼人,可问出的语句依然让人难堪。杨娜目光躲闪着,辩解道:“我、我……”原来是真的不知道啊……郁柠无奈地苦笑。“伯母,你不好奇吗,他的眉毛为什么断了一块?还有,网络上关于他的那些八卦,您听说过吗?”说到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紧张起来。她微微站直身体,掩饰般地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说:“应该、应该不是真的吧?网络上的东西真真假假的,我不会相信的……”郁柠无话可说了。他点点头,说“好”,之后便没再管那母子俩,径直离开了。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宴溪的病房,推门进去时发现这人居然醒了。病房隔音还不错,宴溪没听到外面的争吵声,神色一如往常。郁柠冲他嘿嘿一笑,跑过来一把将他抱住。他避开宴溪的伤手,用脸贴着完好无损的那边肩膀,两只手圈着他的腰,问:“一会儿吃什么?”宴溪没回答,只低头看看难得主动投怀送抱的人。“我看看——”宴溪若有所思地摸摸郁柠的下巴,“我说什么来着,还是有用吧。”郁柠一脸疑惑,“什么有用?”宴溪看看他,没说话,只用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肩膀。郁柠眨眨眼睛,明白了。之前宴溪曾经说过,十几岁的时候最叛逆,想过用一些极端的方式吸引父亲的注意,做的最多的就是受伤。那时候这个办法失败了,不关心就是不关心,再严重的伤都没有让宴金铭重视起来,没想到十几年后的今天,这个愚蠢的办法居然在郁柠身上奏效了。郁柠沉默着往他怀里靠得更紧,无声地叹了口气。“没事的,真的不要太担心。”宴溪拍拍他的脑袋,“除了包扎得太严实,我不太方便动作之外,别的真的没什么。”宴溪还想说“我都习惯了”,又怕说出来反而惹郁柠更加担忧,干脆把话咽了回去,只更紧地将人搂在怀里。安静享受了几分钟的独处时间后,宴溪掐了掐郁柠的耳朵。郁柠:“?”他抬头看看,正撞上宴溪皮笑肉不笑的眼神。郁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自己要倒霉了的样子!宴溪用手拍拍自己的裤子——现在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没有口袋,但这并不影响他向郁柠发难。“我刚才翻了翻,白天穿的那条裤子口袋里,是不是少了些东西啊?”宴溪笑得好温和好核善,快把郁柠吓死了。郁柠:“……”糟了糟了!怎么这么快就想起来了啊!!他赶紧跳下床,试图远离这个危险人物。然而还没来得及跑开,就被宴溪抓住衣领拖了回来。夭寿啦,宴溪只剩一只手,力气也大得像牛一样!他把郁柠压在床上,没受伤的手捉着他的下巴,威胁似地说:“跑啊,再跑啊,我看你这回还能跑到哪里去。”郁柠:qaq“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宴溪的拇指摩挲着郁柠的下巴,语气危险地说,“去闯荡江湖?看看自己一个人能活成什么样子?活成什么样子了,说出来给我听听。”郁柠欲哭无泪,“求求了,别说了,不要说出来啊,好丢脸!!”“怎么,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不让我说?”宴溪放过他的下巴,又去捏他的嘴,“我看你就是欠收拾。”郁柠咿咿唔唔地抵抗了一会儿,被宴溪亲了亲嘴角,老实了。他攀着宴溪没受伤的肩膀,在那人转而含住自己嘴唇的时候温顺地张开了嘴巴,和他交换了一个轻柔又甜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