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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他说话已经比从前要流利许多，现在出去头一回与人见面，也能装模作样了。

陆郁笑了，似乎不意外能听到这样的话，&ldo;你的运气用完了也不要紧，我的运气一直很好。&rdo;

好到足够死而复生，重新找回他的金丝雀。

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ldo;我们会一起过到老。虽然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可是，总是要做些什么的。&rdo;

陆郁转过身，手伸向了一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薄薄的小本子，封面是暗紫的。

这是第二个生日礼物。

&ldo;这是户口本，我们俩的户籍都在这里。我们的姓名连在一起，命也是一样，彼此分享对方的人生，财产，所有的一切。&rdo;

这是陆郁能够做出的，最深刻的告白。

陆郁将这个很轻的小本子递到裴向雀的手边，&ldo;生同衾，死同穴。以后我们要埋在同一个坟墓里，好不好？&rdo;

裴向雀养胖了些，却还是瘦，骨头没什么重量，陆郁捏着他的手，仿佛轻轻一握就会折断。

这么细的手腕，差点没有接住，那个小东西似乎有千斤重。良久，裴向雀才翻开了第一页，那里写着陆郁的名字，而第二页，则写着裴向雀。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写在这上面，仿佛多了一份神圣的联系，谁也无法割舍。

裴向雀恍恍惚惚间，像是在上面瞧见了光。

他的手腕还在细微地颤抖着，指尖拿着的东西似乎摇摇欲坠。

裴向雀觉得自己很软弱，他很难交付自己的所有的信任，即使知道这是自己的陆叔叔，他明白这个人有多好，也非常困难。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害怕的。陆叔叔的话，他做的事，足够叫人安心了，就在此时此刻。

裴向雀仰着头，眼角都洇着浅薄的红，他方才翻涌的心绪此时都平静下来，偏着脑袋，抿着唇笑，&ldo;其实，我一点，一点也不好，也不勇敢，总是害怕。可是陆叔叔，这样好，我也要，要变得更好。&rdo;

爱情的奇妙在于，爱上对的人会成长为更好的自己，而和错的人在一起则会坠入深渊。

陆郁和裴向雀对彼此来说，是世上唯一仅有的正确的人。

陆郁点了点头，说：&ldo;好。一只更加勇敢的小麻雀。&rdo;他伸长手，这是今晚他们的第一次拥抱。

这样的拥抱，像是抱一个疼惜的孩子，柔软、亲密，裴向雀枕在陆郁的肩头，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慢慢说：&ldo;那我，把自己交给陆叔叔。陆叔叔，陆叔叔也要把自己交给我，即使我现在不够强大，可是，我会用尽所有的力气保护你。&rdo;

陆郁听到这略带着稚气的话，也不笑话他，而是也点着头，&ldo;等我遇到危险了，也不会害怕，而是等着阿裴，我的英雄来救我。&rdo;

陆郁能很清晰地瞧见伏在身上的裴向雀。他很瘦，穿着宽大的睡衣，露出肩膀和脖颈处的那一小截，上面有明显的青色脉络，皮肉覆着骨骼，流线般的曲线优美。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这样拥抱着。裴向雀面朝着飘窗，玻璃上留下了一个宽大的掌印。他忍不住覆盖上去，比划了一下，比自己的手要大上一整圈，所有十指交握的时候才会那样温暖，那样可靠。

让他很想亲亲自己的陆叔叔。

裴向雀红着脸，舔了舔陆郁的耳垂，&ldo;今天，今天还没有过，我能不能，要，再要一个，礼物？&rdo;

陆郁只感觉耳边的那一小块皮肤湿润，又痒，不过他一贯很能忍耐，&ldo;什么礼物？&rdo;

&ldo;一个，一个吻，好不好？&rdo;

裴向雀总是讨要亲亲抱抱，可这一回却格外害羞，他又添了一句，&ldo;不是，是现在这样的，要一个，大人之间的吻。&rdo;

陆郁深深吸了口气，他的忍耐可能不太够。

&ldo;真的要吗？&rdo;

那就给你。

裴向雀没来得及回答，整个人就被完全摁在了窗户上，裸露在外的皮肤碰到冰冷的玻璃，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无处可退，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