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阿伯忍不住叫出来,「阿赖注定要死了啦!」
躺在床上的伤者呻吟得更大声了,夹杂几个绝望的呜咽声。
江心瑀听到了每句话,弄清楚一件事: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只能靠她了。
老天,竟然只能靠她!江心瑀脸色惨白。
管时锋的脸色也不好看。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阿赖还有气,你怎麽说他会死?」
「这个女医生能做什麽?你没看她吓到一直在抖?」
「怎麽派这麽差的医生来?」
「我们是不是要再闹一闹,好让康诺威知道不能这样欺负我们?」
江心瑀彷佛看到一团灾难因为她而形成。不!她宁可死,也不能让人去告状,说她不适任!
她重整思绪。医生课程一○一,不能让任何被医治的对象看出自己的惊慌。
既然伤患还能唉得大小声,就说明一时半会还能撑住,她得先稳住自己。
用力吸吐几口气,她打开药柜,检查有哪些药品与器材。
将要用的取出来,她开始洗手,强迫自己盯着伤患,思索从哪下手。
「我需要人按住他的手脚!」她用最具权威的声音大声说。
「我来。」管时锋上前。
「一个不够。」
「朴恩。」管时锋指示。
站在他身後,那黝黑沉默的年轻男人上前。
「其他人退出去。稳住他的手脚,不要让他干扰我检查,但不要太用力,他应该有骨折。」发号施令,开始做事後,她的脑筋变得比较清晰,「另外还需要有人当我的助手。」
管时锋抬头点名,「阿辛过来!」
瘦瘦高高的魏哲辛一脸害怕,「不要,我怕血。」
「要你找药品,办得到吗?」
「哦,这个我可以。」
江心瑀定了定神,念出几个药名,然後拿起冲洗罐,开始清洗伤口上的血渍与泥沙。
她很努力在稳住自己。
架住阿赖的上半身,管时锋看江心瑀做事。
她先以生理食盐水冲净伤口,再以无菌棉棒轻轻除去伤口上的秽物,然後以戴着手套的手触摸阿赖胸肋各处,彻底检查。
碰到痛处,阿赖难受的呻吟几声,起初她有点被吓到,但很快就适应。
她的触诊还不够熟练,但动作到位,转换间,偶尔停下来思考,看在村民眼中,可能认为她不够厉害,但他看得出来那是出於谨慎。
她资历还很浅,不过,这样已经算不错的了。
诊疗室外,村民一个个贴在玻璃窗外,张大眼睛看。
「阿赖那麽痛,怎麽不给他打一针,让他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