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还想争辩。
「白天找我,要跟我说什么?」
她的注意力随即被转开,「想跟你谈诊疗室的情况。不过,你不是也下班了?要不要明天再说?」
「白天没办法专心谈。」
「我需要添购一批器材以及药品。」
「列单子了吗?」
「嗯。」
「交给朴恩。你还需要什么?」
「我想知道,像阿赖那样突然发生意外,有哪些资源可用。」这问题盘旋在心里好几天,她想了又想,「这里只有我在负责,没有助手--难道你们没想过要招护士吗?只有一个医生能干嘛?」说着说着,她的语气急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万一出事,病患可以往哪里送,一点制度规矩也没有,我……」
注意到她情绪起伏,他握了握她的手,「冷静。这里确实不像大医院井然有序。」
「我本来就不是走临床路线,我没办法把人照顾好!」
她百般否定的适应问题终于发作了!管时锋环住她的肩膀,「深呼吸。」
「我不想要不适任!」
「你把阿赖处理得很好。」
「我弄得超级糟糕!」想到那天情景,她忽然害怕起来。当时中暑头昏,加上认为自己不受欢迎,憨胆发作,才会无所畏惧,如今头脑清醒,现实变得难以忍受,「每个人都看到我不熟练的样子,以后不会再有人信我。再说,送他去医院的过程中,我一直睡,是你照顾他,是你……」
管时锋捧高她的脸颊,额头抵着她,「没事。没事了。」
她想推开他,但他坚持不动,发出安抚的嘘声。
小小的热热的气流,喷在她唇上,宛如搔痒。
她没多想,仰起头堵住他的唇,企图制止他。
管时锋侧过脸,让那个阻挡他发出声音的动作,变成亲密接触。
捧着她的脸,他轻柔含住她的上嘴唇。一开始,她有点呆滞,可他没再进一步,只是吸吮着,与其说是吻,不如说这是个带有强烈安慰性质的亲密动作。
她忍不住对他的下嘴唇模仿。这不像吻,比较像动物之间的磨蹭,她觉得好安心,好受保护,却隐隐约约感觉不够,她想要……心旌动摇的感受。
「你做得很好,真的。」他低声说。
她胸口梗着一团心虚。部分的她知道,他反对她留下是对的,撇去她的安全顾虑不谈,她经验不足,把整村上下连同工班的性命交给她,是种冒险。
但后来,他还是让她留下了,也因为这样,逐渐了解责任的她愈来愈慌。镇日守在诊疗室,她无法不想,万一害谁挂了,怎么办?那不只是她的问题,还会连累到他。
「我不否认你不够熟练,不过,你每个步骤做得很稳,要求快不难。」他说,「再者,你也不该只想靠自己。虽然不像大医院有正式编制,但福家村自有一套应变措施,发生任何事,所有人会围过来帮忙,你不是单打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