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死,祖父祖母一直在逃避,或许说,他们不得不避,忍辱负重。
可白酒酒知道,就算祖父祖母再忍辱偷生,该来的都会来,最后赔上的还是白家一百多口。
所以,她不想逃,也不该逃,不能逃!
无论是让白家顺利度过几年后那次劫难,还是为了父亲的死,她都必须查出真相。
“祖母,孙女想和世子单独淡谈。”白酒酒思绪万千,没有犹丝毫豫的开口。
老夫人并不知道她一直带在身边教导的孙女,因为一个梦,已经脱离掌控。
她一向尊重白酒酒的决定,闻此,她便起身,让朱嬷嬷扶着去隔壁偏房等着。
“晚辈多谢老夫人慈爱仁让。”赵宴荣连忙道谢。
老夫人淡笑一声,并没有接他的谢意,步履缓慢的出了里堂。
门并没有关上,院子里守了不少人,也确保了距离不会听到屋里的谈话。
赵宴荣在白酒酒对面坐下,思衬间,他的视线落在她精致眼尾的眉稍处,竟是不自觉问出心声:“七小姐,是不是认识我?”
白酒酒在桌子取了一颗橙黄的沙甜橘,橘子落在小小的手心,异常好看。
她漫不经心道:“我与世子素未谋面,何来认识?”
赵宴荣眉头不自觉皱起,随即才展颜一笑:“可我怎么觉得七小姐似乎不大愿意……搭理我?”
白酒酒微垂的眸光,一瞬抬起,看向对面的少年郎,倘若她是涉世未深的少女,面前的少年这样尊贵的身份,这样俊俏的皮相,她应该会多看几眼。
可在知道,这个人可能在几年后,送她整族亲人,上那黄泉往生之路时,她不敢多看上几眼,否则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先送他去往生。
“世子思虑过重,应当让府中郎中好生瞧瞧。”白酒酒唇角上扬,眸光似笑非笑。
赵宴荣噎了一口气,气笑了:“多谢七小姐关怀。方才在府里遇上七小姐两个妹妹,听说她们是从七小姐院子回去,我瞧着八小姐好像伤得不轻,不知她是怎么得罪了七小姐,让七小姐这般动怒?”
白酒酒仿若听不出赵宴荣夹枪带棍,骂她虐打嫡妹的意思,她把玩着掌心的橘子,散漫的开口:“世子平日也是这般闲情逸致,学了市井长舌之妇,闲来无事就探听旁人家中琐事?”
“你!”赵宴荣身份尊贵,生平还未曾被人骂作长舌妇过,一时脸上涨得通红,似是动了真怒。
“我想世子也不是那等闲散无事之流。世子今日特地来府上,应当还有更要紧的事,不妨直言。”峰回路转时,白酒酒轻巧的揭了过去。
“素闻白家嫡长女早慧,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赵宴荣明显口不对心的称赞。
什么人间富贵花,他方才一定是脑子糊了,才会觉得小姑娘娇软白嫩,长得跟小团子似的,那比豆腐还嫩的脸蛋儿仿佛一掐就会破碎,冲这谈话的毒辣,简直是气人不偿命的腹黑刺头。
赵宴荣心中腹诽,面上却是已不露声色的开口说道:“欣曜公主是我母亲,先太子是我舅舅,我舅舅在十年前就死了,和令父的死相隔不出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