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喝了口汤,嘟嘟囔囔的,又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嘴。
“你那兄长户部左侍郎董孝通,还算识趣,这人不错,年关大朝会,十二知州入京了九人,加上各地军器监、督税官、守备都尉,哼,若不是张瑞山、曹权国、钟茹雅以及董孝通与他们据理力争,孤怕是忍不住火气命禁卫将他们拖出去了。”
董萼华给小二夹了口菜,没接口。
以前的时候,康骁从来不会和董萼华提及外朝或是政事。
最近却是提及的越来越多,有时也会问董萼华的意见或是建议,连小二自己都没发现这种转变。
“明日开朝,大朝会最后一日,若孤还是叫这些人鼎力支持,待他们离京后回了各州府,朝廷再是…”
叹了口气,小二头痛不已,自己,终究不是老爹,旁观的时候,觉得很多事很好解决,自己真正拿主意时方知有多头痛。
越说,小二越头痛:“还有齐世伯,早不走,晚不走,为何三日前离京回了西关,又是不告而别,世伯走了,这些入京的各地官员更是有恃无恐了,哎,季渃嫣可曾提及过为何世伯走的如此匆忙,莫不是西关有变?”
“世子夫人倒是提及过,陛下挥动东海,募兵非是一朝一夕之事,又需精锐破城,幽王爷回西关调兵遣将罢了,殿下无需多心。”
“那就好,那就好。”
小二草草吃了几口,开始批复奏折。
值得一提的是,没有让董萼华离开。
董萼华只是安静的坐在旁边,时不时的为小二整理一下奏折,或是添上一杯热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快到子时了,疲惫不堪的小二抬起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侧目望向董萼华。
“孤问你一事。”
“妾听着。”
“孤…就是孤…觉着,觉着自从科考之后,也就是你在南庄待了些时日又与季渃嫣愈发熟络后,如同变了个人似的。”
董萼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当初妾不晓事理,酿了大祸。”
“不,孤要问的不是这个,孤…”
小二也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你说,齐烨在京中时,在庄中时,也如你我这般吗,齐烨署理政务,不,思索着正经事儿,季渃嫣伴在他身旁,二人相得益彰。”
“这…”
董萼华犹豫了一下:“倒是未提及过,妾也未见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世子夫人倒是告知过妾一番金玉良言。”
“说来听听。”
“妾斗胆,世子夫人说,夫与妻,无论何种地位,与小门小户的百姓夫妻过日子一般,并不二致,男人做着什么,看着就好,夸着就好,莫要争吵,若是与男人争吵,再是蠢笨的男人也会变的聪明绝顶,为何要吵,吵赢了能如何,吵不过还动手不成,动了手又打不过,既如此,何须争吵,哄着就是,哄了,他便不是那个聪明绝顶的男人,又会对你百依百顺了,妻子,只需分享夫君的姓氏,抚养夫君的孩子,为夫君骄傲着就好。”
小二愣住了,寻思了半天:“她就是这么将齐烨治的服服帖帖的?”
董萼华噗嗤一笑,摇了摇头,不敢说。
小二满面狐疑:“因此你才对孤百依百顺?”
“您是太子殿下,妾本就应百依百顺。”
“可你以前并非这般。”
“以前的妾,错了,大错特错,不敢再错。”
小二又面露思索之色,望着董萼华淡然的模样,突然嘿嘿一笑。
“孤送你一件衣裳吧,走,回寝宫,你先将头发盘起来。”
半个时辰后,董萼华寝宫外,司空野双眼望着黑漆漆的夜空,生无可恋。
寝宫之中,传出了小二的低吼声。
笑不笑了,看你还敢不敢再笑了…
叫你百依百顺,叫你百依百顺…
叫你四比零,孤叫你四比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