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说些什么啊?程雯肯定跟你一起考进一中的,日子长着呢,还怕没时间说吗?&rdo;陆越陵从楼上下来,搓着脸颊,打着哈欠,还不忘打趣苏靖远。
&ldo;我们说正事。&rdo;苏靖远强挤出一丝笑容,脑子里飞快转动,走到冰箱前拿出一个苹果给陆越陵现榨了一杯鲜果汁,&ldo;喝了果汁接着学习,我要出去一趟,严老师要整理学生档案,让我和程雯过去帮忙。&rdo;
&ldo;都要考试了老师还抓你们做壮丁,太不地道了,好吧,你去吧,我保证不偷懒。&rdo;陆越陵笑道。
平静地出了门后,远离陆家别墅了,苏靖远狂奔起来。
他不知道程雯家在哪里,高海洋知道。
高海洋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拍篮球。
中考前的这三天,大部分学生在拼命冲刺,对于他这种明知只是走过场的人,却一点压力没有。
&ldo;哪能有什么事,她的成绩那么好,稳进一中的。&rdo;高海洋咚咚拍着篮球,瞟都不瞟苏靖远一眼。
&ldo;你带我去看看,不然,我不放心。&rdo;苏靖远本就很白,跑了很远的路,脸色更是白里透着青,满头的汗,水珠挂在睫毛上,眼睛更黑,里面浸满忧急和惶恐。
&ldo;看来你真的和程雯成一对儿了。&rdo;高海洋冷笑了一声,扔了篮球,说:&ldo;好吧,我舍命陪君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do;
后来,苏靖远不只一次想,如果他早点儿跟程雯说&ldo;好&rdo;,然后和程雯见面,没去找高海洋,结局是不是能改变。
他又庆幸,幸亏他担心影响陆越陵高考,没跟他说自己要去找程雯,而是去找高海洋带路,不然,陆越陵跟他一起去,进少教所的,就是陆越陵了。
程雯家的家境看起来不错,虽然不是陆家和高家那样豪华的独栋别墅,楼房也很新,小区里植满树木花糙,才刚下过雨,树叶小糙绿油油的,小区入门有一座假山,山脚水池里的水清澈明净,金鱼在里面快乐的追逐着。
苏靖远微微松了口气。
&ldo;你是不是以为家里有钱,日子就不难过?&rdo;高海洋看出他的心事,嗤笑了一声,说:&ldo;有钱并不能代表幸福,程雯她爸死的早,她妈改嫁了,继父对她很刻薄。&rdo;
程雯家里是继父!
苏靖远想起电话里嘶哑惨切的嚎哭,身体颤抖,嘴唇哆嗦,抓住高海洋肩膀,好半晌才说出话来:&ldo;高海洋,程雯好像出什么事了,她刚才打电话给我时,哭得很伤心,我们……我们走快点。&rdo;
他说走快点,腿却软得抬不起来。
高海洋皱了皱眉,往前方一栋楼指去,说:&ldo;那一栋楼一单元101室,我先过去看。&rdo;
他比苏靖远快了几步,苏靖远看到他敲门,听到门里面男人大声骂道:&ldo;回来做什么?有骨气走了就不要回来,回来了,再被老子操可别说老子强-暴你……&rdo;
后来发生的事,苏靖远每次想起,脑子里都乱哄哄的,痛得难受。
程雯家乱糟糟的,地上凌乱地扔着撕裂成碎片的校服,洁白的胸罩,小内裤。
门廊不远处地上红白相间的一滩污渍触目惊心。
苏靖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高海洋已厉声喝问:&ldo;你对程雯做了什么?&rdo;
&ldo;做什么?你不是看懂了吗?我强-暴了她,怎么样?你要管啊?不自量力,告诉你,就算她妈知道也不能拿我怎么样。&rdo;男人冷笑。
苏靖远脑门轰隆隆响,眼前发黑。
高海洋大吼:&ldo;狗杂碎,你还是人吗?&rdo;
他的拳头朝男人面部击去,男人一个趔趄跌倒地上,他扑了过去,地上有玻璃杯碎片,他抓起一块碎片,朝男人脖颈插去。
鲜血像开闸的水喷涌,苏靖远呆住,片刻后冲过去,慌乱地按住男人颈部,尖声叫道:&ldo;快,打电话叫救护车。&rdo;
男人被扎中颈动脉,救护车到来时已停了呼吸。
苏靖远第一次目睹生命消失,第一次接触到,除了挨打之外更残忍的事。
在警察到来之前,他颤抖着拔打了陆达庚的手机。
&ldo;叔,我惹上麻烦了……&rdo;简短,明晰,他让陆达庚想法隐瞒,不要告诉陆越陵,别影响陆越陵参加中考。
挂了电话,他和回过神来已傻了的高海洋一起捧着头,静静等着命运的宣判。
问话录口供,一个警察问过了,又来了一个,苏靖远机械地说着话,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问完话后,他被关进一个小房间。
四壁雪白,空荡荡的连一张椅子都没有,密闭的大铁门上只有一个十公分见方的小窗口。
盛夏天气,闷热和酷暑没有到达这个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