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思考的空当都没有,苏靖远立即拔打了陆越陵的电话。
用户不在服务区。
接二连三拔了两个多小时,没有接通过。
难道很严重?
能自拍发照到群里,应该不是大事吧?
理智这么想,担忧却未能消失,苏靖远给温雅丽打电话。
&ldo;越陵这孩子一点也不惦记爸妈,好几天不给我们打电话了。&rdo;不等苏靖远问,温雅丽就埋怨开了,&ldo;他做事从来莽撞,虽然说不小了,没有你在他身边,阿姨真的很担心……&rdo;
陆越陵的性格热情豪慡,又没心计,抱打不平时出事,或是被人利用,种种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挂了电话,苏靖远坐不住,衣服都没收拾,跟宋滔说了一声帮他应付老师的点名就冲出寝室。
&ldo;怎么回事?&rdo;宋滔讶异。
除了第一天流露出些许怅然,后来,苏靖远像入定老僧,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
飞机是最快的交通工具,然而,苏靖远还是觉得很慢。
陆越陵的手机号码一直没打通,苏靖远后悔,自己对他的新圈子太不了解了,居然连找一个人问一下情况都找不到。
焦灼不安,起飞和降落的不适都没有感受,帝都的交通不是一般的堵,地铁里拥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一般,空气很差,闷得人喘不过气来,苏靖远艰难地挤到一个角落,背朝外继续打电话。
手机做梦也不敢想地接通了,苏靖远劈头问道:&ldo;陆越陵,你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rdo;
电话那头咦了一声,是个陌生的男生的声音。
伤势重得连接电话都不行吗?
苏靖远眼眶瞬间cháo湿,声音破碎尖锐。
&ldo;你好!你是陆越陵的同学是不是?陆越陵现在怎么样?能接电话吗?&rdo;
&ldo;这算啥剧情走向呢……&rdo;
苏靖远隐约听到男生嘀咕了一句后响亮地大笑,而后听筒霎地归于寂然,过了许久,男生问道:&ldo;你是苏靖远吗?你在哪里?&rdo;
好像有些不对,苏靖远没心思细究,周围人声嘈杂,不得不提高嗓音,说:&ldo;我刚下飞机,在地铁上,正往q大赶,陆越陵怎么样?能接电话吗?&rdo;
太能了!
之前一段时间蔫蔫的无精打采,就这会儿工夫,眼睛贼亮,跟嗑了药似红光满面。
男生是陆越陵的同寝室同学谢朴,忍着笑,说:&ldo;你过来吧,见面再谈。&rdo;
顿了顿,又按陆越陵的指示补充:&ldo;走南大门,南大门离机场过来的地铁站最近。&rdo;
电话里嘟嘟传来了挂机的提示,苏靖远心神不宁,还想再拔过去,播音提示q大到了。
谢朴挂了电话,笑道:&ldo;陆越陵,心上人没等到,等到一个哥们啊!&rdo;
&ldo;哥们比女朋友好。&rdo;陆越陵乐滋滋笑,抢过手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外奔。
&ldo;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为了个男人得相思病?那个使他神魂颠倒的心上人其实是男朋友?&rdo;谢朴愣神。
&ldo;看来是的,反正你的主意立竿见影就行了。&rdo;同寝室另一个同学说。
寝室到学校大门很远的距离,陆越陵怕苏靖远等得急,又怕他到校门后进去找他,两下里错过了,冲得跟一阵飓风过境似,冲到学校大门口时,喘气跟拉风箱似的,腰都直不起来。
从地铁站到q大南校门距离不远,五百多米,苏靖远等不及步行那五百多米,招手出租车,说&ldo;到q大&rdo;,而后在司机一副看败家子的眼神中紧盯着道路前方。
隔着十几步,苏靖远看到了陆越陵。
正午最盛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整个人笼罩了淡淡的一圈金色的光芒。
大半年没见,陆越陵身上残余的淡淡的青涩之气尽皆不见了,犀利的眉眼,霸气的脸庞轮廓,黑色的薄毛衣和动感的牛仔裤完美地勾勒出他强劲结实的身躯气势。
目光对视,继而全身睃巡。
脖子没有包扎纱布,一点伤痕没有。
死里逃生,天光乍破,沉重的身体和浑-浊的脑袋从极地坚冰里解救过来,继而,被愚弄的愤怒喷礴而出。
苏靖远一双手攥紧,转身招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