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也发现了他,兴奋招手,竟还费力跑过来‐‐陆羡。
&ldo;是你,&rdo;陆羡喜道,他打量了一下洛玉,见人两手空空,&ldo;咦?还没找到啊,来这儿寻旗?我刚刚拿了,你换个地方吧。&rdo;
说完,冲洛玉晃晃他的锦旗。
洛玉:……
莫不是读书读傻了,这是洛玉,换其他人早就动手抢了。
&ldo;你朋友呢?进来之前看见你俩一起,他没上来?&rdo;没看到李显,他便随口一问。
洛玉懒做理会,淡淡嗯声,既然没有了,得赶快去石碑崖。
&ldo;山顶、瞻星阁应该有锦旗,不过比较远,你在其他地方寻不到可以去这两处瞧瞧。&rdo;陆羡道,顾念之前游湖的事,故顺水推舟做人情。
&ldo;如此……多谢了。&rdo;洛玉回道,作揖施礼。
&ldo;不用。&rdo;
当‐‐
深远悠长的古钟声响,林中一群黑压压的鸟雀惊飞,慌乱盘旋。
第一个人选已定。
洛玉刚与陆羡分别,心下猜测是谁夺旗,不多时,来到石碑崖。崖口斧削四壁,挺拔险峻,崖的对面是另一座高山,两山并肩,中间仅隔十余丈,站在崖边往下看,灰黑幽深不见底,十分骇人。
离他两三丈的地方,立着一片大腿高的无字石碑林,估摸百来块,应是书院先辈埋骨之地。洛玉合手弯腰行礼,恭敬道:&ldo;学生无意打扰各位前辈,若有得罪还望见谅。&rdo;
雪地上光滑平坦,他是第一个到的,崖边风尤为猛烈,吹得人几乎站不稳。洛玉裹紧风衣,顶着风走向石碑林后的祠堂。
这祠堂与寻常院落相像,油黑陈旧的外门上悬一块匾,刻着&ldo;应天宗祠&rdo;四个遒劲大字,门左右两边的柱子被风雪侵蚀破坏,仅剩几处巴掌大小的朱红痕迹,推门,进入院中,院坝覆满厚雪,院中间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青绿铜鼎,鼎中仍旧是落雪,四周白墙青瓦,空落落的。
青绿铜鼎后,一抹红随风飘动,是锦旗。
洛玉绕到鼎后,捡起锦旗,把它放进衣袖。
再走几步,便是内门,那门紧闭着,破旧得可以当柴烧,朱漆久经风霜而脱落,崖边的风凶猛,颇有把房顶掀翻的架势。
他踩着雪缓步而进,脚下,若没有雪,原是条白石甬路,行至门前,进去,扑鼻而来的腐木朽味,大理石铺成的地面盖着厚厚的灰尘,一脚踏进,便是一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