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刚过卯时,睡梦朦胧里的崔繁露被一阵脚步声吵起。
她起身理了理昨夜未脱的衣衫,又对着镜子抚了抚发髻,将头上的梨花簪子拿下重新插了插。然后不慌不忙的开了门。
“夫人,这么早起来了?啊呀,邹夫人也来了?”
天光大亮,在晨起初撒金彩的阳光之下,两位夫人带着丫鬟家丁而来,但见她好端端的站在那里,面上或多或少的都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繁露装出一副错愕模样,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王氏赶紧掩饰,“啊,啊”了几下,脸上绽放出笑容:“昨夜吃酒吃的多了,怕你休息不好,特来看看。”
“夫人劳心了。”崔繁露恭恭敬敬的对二人行礼,站起身来笑盈盈的回答:“不瞒夫人,我还是头一遭吃这么多酒。昨夜里刚回来时的确晕乎乎的,贪嘴多吃了几杯茶,晚上起来好几次。屋子里尚未收拾,就不请夫人进屋了。”
“哦,好,”王氏点头,拉了拉邹夫人的衣角,眼神闪烁,嘴上却装作无事:“你看,没事。走吧,我们回去吧。”
邹夫人眉头紧锁,嘀嘀咕咕,眼睛下意识的四下里瞅了瞅,见毫无异常,心中异怪万分。心想莫不是那蠢材跑错了院子?不对啊,昨日特意让人给他送到了院子门口了啊。
见王氏挤眉弄眼,她也不好开口,只得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跟着王氏又离开了。
崔繁露心道:果然,昨夜布了陷阱,今早来收网,没想到扑了一场空。同时唏嘘不已,幸亏机缘凑巧碰上了柳凤染,要不然今日可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屋内传来哈欠声,翟斐宇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阿娘,谁来了?”
“是来看咱们娘俩热闹的,结果看了一场空。”
“嗯?什么热闹?”
崔繁露在他后脑上轻拍了一巴掌,埋怨道:“你这孩子,昨日里吃的什么?晚上睡得像头小猪崽子,有什么动静你全然没听到?”
“哎呦,打我做什么啊,”翟斐宇委屈巴巴的噘着嘴:“我昨天吃着那酥酪得意,就多吃了他一碗,没想到那酥酪醉人,吃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今日里还没醒的,如今浑身还软绵绵的。”
崔繁露心中一凛,酥酪还能吃醉人?!
“阿娘,你怎么了?”
见她站着思索什么,翟斐宇推了推她:“阿娘,我饿了,有吃的没有?”
“先不急吃东西,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趁着九嫂未出现,崔繁露拉着翟斐宇到了柴垛旁的那口大缸,道:“你看这是什么?”
翟斐宇一眼看见一双毛茸茸的大手,吓得往后一缩一跳,大叫:“嚯,狗熊!”
“昨夜就是他欺负你阿娘。”崔繁露踢了那大个子一下。
翟斐宇蹲下来左瞧瞧右瞧瞧,抬头问:“阿娘,这人谁啊?”
崔繁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今日她们的神情,是邹家的人无疑了。”
翟斐宇啐了口吐沫在手上,站起来露胳膊挽袖子:“阿娘,先不管他是谁,他欺负你就不行,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别打他了,他如今吃了些迷药,浑身软瘫如泥巴,你打他也感觉不到。我想他大概还要在这里待上几日,这几日他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