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了转圜余地,唐筝拿着手机捣鼓许久才拨通电话,然而连续几次,都是无人接听状态。
黎簌知道不仅是自己,这两日廖望也在休假,不可能没有空。她偏不信邪,向还在公司的陈禧求证,谁知对方第一句话,就将她堵得哑口无言。
“你和唐筝在一块?”
黎簌当然不会承认,好在陈禧似乎忙着别的事,没有心思多问,只道:“我也联系不到廖望,唐筝在哪儿,我找人去接。”
派人来接送,唐筝在她家的事还不得传遍公司,闹得人尽皆知。
黎簌里里外外都不想和唐筝沾上关系,心底一百个不愿意,只得找了借口敷衍陈禧,认命地揽下送唐筝回家的差事。
她并不知道,此时廖望正窝在家里追剧。
刚刚是唐筝偷偷用微信通了气,嘱咐她先关机失联一段时间,所以才打不通电话。
抑制过敏的药效不到位,唐筝身上的红疹非但没有消退,反而随着时间推移越发严重。
黎簌将那小药瓶拿起来看了又看,盯着早早过去的有效截止日期,嘴角轻扯。
送唐筝回家已是她做出的巨大让步,不可能再带着唐筝往鱼龙混杂的医院挤。
好在有钟芸出来救场,在药柜里一阵搜寻,找到了落满灰尘的抗敏药膏。
“先前予予放的,也不知还能不能用,侬给人小姑娘涂涂,莫要耽搁了喃。”钟芸说着,放到了黎簌手里。
黎簌看了眼那写着‘外涂红疹处’的药膏,发觉唐筝满脸祈盼端望自己,顿觉不自在。她错开目光,似乎觉得态度不够强硬,又特地撇过头。
“我给她涂药,下辈子也不可能。”
唐筝笑意柔和,和黎簌冰释前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越过的鸿渐,操之过急反而得不偿失。
她接过被钟芸擦干净的抗炎药膏,默声将其涂在手臂的成片红疹上,冰凉触感暂时缓解了附骨之蛆的痒意。
然而起了红疹的不止手臂,唐筝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肤。她进了十分钟卫生间,等再出来,整个人都被清凉的药膏味浸透。
黎簌拿起车钥匙走到玄关,唐筝本想跟上去,心思流转间,却停下脚步,鼓足勇气道:“我涂不到后背,黎老师,帮帮我好吗?”
“想都别想。”
黎簌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听起来有些冲。
她话音刚落,就见唐筝握着药膏的手垂回身侧,低眉敛目蔫了尾巴。
钟芸不忍,颤巍着背手走过去,“三斤就是这性子,冷言刺语的,莫伤心莫伤心,阿婆给侬涂。”
在唐筝面前,黎簌可以永远强硬,可钟芸一出手,她就没了气势。她将车钥匙丢回鞋柜上,妥协走回来,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后悔带唐筝回家。
“您歇着吧,我给她涂。”
后半截话,几乎是从牙关里蹦出。
黎簌冷着脸拿过药膏率先走进卫生间,等唐筝进来脱了上衣,她心里的难为情便如烈火烧燎,越发压抑不住。
今天之前,她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