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特弥斯,新年过得怎么样呀?”
&esp;&esp;阿特弥斯望着镜中身后走入的凯茜,明明是想要微笑,却不由自主地嘴角抽搐了起来。
&esp;&esp;新年过得怎么样?是指自己被利维坦握着手强迫枪杀了另一位军火商,还是指在公海上以一种难堪的姿势亲眼目睹了对不长眼海盗的屠戮?
&esp;&esp;“……就跟平常一样。”
&esp;&esp;凯茜笑眯眯地趴在她的背上调笑道:“什么呀,你应该是跟你那位英俊的未婚夫一起度过的吧?”
&esp;&esp;阿特弥斯的笑容勉强至极。
&esp;&esp;日常的舞蹈训练,即使枯燥,可阿特弥斯仍然觉得这才是她的生活。
&esp;&esp;枪弹、恐吓、不知道是否有意义的流血,那些都是利维坦的生活,而不是她的,她只是穿着宽松舒适的训练衣物,在舞厅的镜子前跟随音乐翩翩起舞。
&esp;&esp;站在注入了不少碎冰的浴桶中放松着腿部时,阿特弥斯想起了利维坦在回到b国时跟她说的话。
&esp;&esp;他说他的工作已经调整了,他的重心将不再是在前线的军火销售,而是接手筹备无人武器的制造,因此他将不得不在b国长期留驻,而阿特弥斯将是他在这段时间内台面上的女伴。
&esp;&esp;皇家舞团的首席独舞,这是个足以配得上他的身份。
&esp;&esp;学生时代,在阳光能照得到的地方,她是安静柔驯的女学生,而利维坦是光芒耀眼的学生领袖,两人没有任何的交集。
&esp;&esp;而在黑暗笼罩的地方,她就是利维坦手中无法反抗的玩物,只有她才知道利维坦·肖学长究竟是何种不堪的怪物。
&esp;&esp;她扬起脸直截了当地问,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金主和被包养的情妇吗?
&esp;&esp;利维坦听到这话的神情十分玩味,他说这次她将是他的未婚妻,甚至他拿出了一枚价值将近四千万、重达1761克拉的蓝钻钻戒套在了她的指间——作为所谓的订婚戒指。
&esp;&esp;“这是血钻吗?”
&esp;&esp;利维坦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惊讶于向来被保护得很好的阿特弥斯竟然知道有些冲突地带的军阀喜欢用钻石结算,而这样的钻石通常被称为血钻。
&esp;&esp;“不,我的宝贝,它叫bleu&esp;royal,是我委托人去拍卖行竞拍回来的。它纯净无瑕,从来没有沾染过鲜血。”
&esp;&esp;完美的泪滴形切割,勾心人魄的一抹蓝色,在照常送来的拍卖资料上目光逡巡,只是留意到的一瞬间,利维坦就觉得这枚天价钻戒应该属于他的月之女神。即使那个时候,阿特弥斯仍然在对另一个男人微笑。
&esp;&esp;阿特弥斯的神色十分木然,无论是名义上的未婚妻还是什么,就算佩戴着四千万的蓝钻戒指,对于利维坦而言,她也只是一件工具而已,对此她心知肚明。
&esp;&esp;因此即使这枚钻戒再罕见美丽,阿特弥斯也仍旧将它放进了梳妆台的深处,不再打开。
&esp;&esp;也许母亲收到这种礼物时会欢欣雀跃,可她早就下定决心,她绝对不要做和母亲一样的豪门金丝雀了。
&esp;&esp;结束了一天的训练,阿特弥斯背着包走过挂满了历届舞团成员照片的走廊,帆布包里装着要带回家缝制的芭蕾舞鞋,她的目光始终没有偏离过,只是注视着自己行进的道路。
&esp;&esp;站在门口跟等候着出租车的舞团同伴告别,阿特弥斯坐上了安涅斯驾驶的奔驰轿车。
&esp;&esp;“哇,阿特弥斯现在都有车接送了呢,她那位未婚夫大概是某个了不得的人物吧?”
&esp;&esp;凯茜笑嘻嘻地跟同伴们笑道,大家纷纷好奇起这位如同月光一般皎洁的首席独舞的交往对象,而凯茜则像是掌握了独家情报的记者一般得意。
&esp;&esp;“你们不知道么?”舞团的团长也走了出来,无所谓地笑着说,“那位世界名模娜塔莎·科兹洛夫,就是阿特弥斯交往对象的母亲。”
&esp;&esp;“她不是嫁进某个豪门了吗,后来还开了一间模特公司?”
&esp;&esp;“是啊,嫁进shaw海运集团了,那可是海运行列的寡头,不过听说她好像早就离婚了,她的前夫也没有再婚。她只有一个孩子,就是那位倾心于阿特弥斯的贵公子,”舞团团长淡然地笑了笑,“不然你们以为阿特弥斯为什么会突然受邀登上时尚杂志的封面,还会被时尚杂志邀请参加晚宴?”
&esp;&esp;一切都有迹可循起来,可只有阿特弥斯仍然未曾知晓。
&esp;&esp;纯白无瑕的小兔子以为自己只是在熟悉的森林中漫步,却早已不知不觉掉入了猎人的陷阱。